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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后前任满地(218)

但打死黎觉予她都想不到…居然还有“真人和剧本角色正相反”的情况存在。

这位美妇人不知道,她一登场就让黎觉予对剧场选角产生质疑。她走路姿势不太自然优美,像什么南美洲的大鸟一样,颠颠耸耸,说话很做作又亲热:“亲爱的,这事你找我可没有用。”

“在这间小小的克里希剧场里,法国青年音乐家们已经够多够忙了,哪还有位置来安插一个无名无姓…又或者英年成名又失败的维也纳人呢?”

…维也纳?

熟悉国家,似曾相似的音乐经历,让黎觉予忍不住踮起脚尖,朝人群中望去——果不其然,站在美妇人隔壁的,就是毕维斯。

他就站在经理人隔壁,被拒绝演唱曲目的女演员甩了一脸乐谱。

几乎是黎觉予踮起脚尖望过去的同时,毕维斯就心有感应般地,朝黎觉予方向望过来——于是,两位正处于音乐事业最底端的人,就在这间拥挤、嘈杂的休息室相见了。

第100章 巴黎梦(30) 告白和被告白

一个晚上的冷板凳。

哪怕这是幻境中发生的事情、小说中编排的虚假剧情, 都足够让黎觉予感到丧气无比,好不容易来到剧场工作,一切都没有想象中顺利。

不仅要跟傲慢暴躁的女主角打交道,还要忍受剧场单调的饭菜、休息室中推搡的人群, 时刻待机的孤单寂寞…“该死, 这个臭林恩, 究竟是去哪了。”

整整四个小时, 克里希剧场的夜间节目都快结束了,他都没有出现。

“哼, 这个臭小子,等他出现我肯定饶不过他…”

“但愿这句话不是在骂我。”

黎觉予朝身后声音起源处望去,触不及防的, 就以极近的距离,和毕维斯碰上面了——他像是在躲什么人一样,半跪在黎觉予椅子侧后方,眼睛带笑地仰望着她。

“最近你很少来沙龙了。”毕维斯说。

语气不像是抱怨,反而有点像撒娇…

“因为开始登台表演了。”黎觉予觉得这种后台悄悄话挺有意思的,学着他的模样,凑近对方耳边说:“就像这样, 坐在这里一个晚上,就能拿六千法郎呢。”

“而且我们在剧场见面,不也一样吗?”

回想起刚刚后台初见的画面, 两人不约而同地轻笑出声。

毕维斯边将前额的鬈发撩至耳后, 轻声提议:“不如我们一起翘班吧。按苏珊夫人今晚的状态, 应该到结束为止,都轮不到替补上场。”

苏珊夫人就是女主扮演者的名字吧,那位健壮的美妇人。

不出意外的话, 她这辈子都不会生病。

“翘班?”黎觉予朝两边望去,所有替补都坐在位置上无所事事,怔怔望着地板、幕布…没有人关心隔壁人正在和谁说话,又正在干什么。

“你有看过晚上十二点的巴黎吗?”毕维斯看黎觉予犹豫,又为提议下了砝码:“塞维涅公爵夫人发明了一种深夜漫步的活动。她觉得午夜之后从圣日耳曼大街走到另一头十分有趣,为配合公爵夫人的趣味,巴黎市长下令圣日耳曼大街街灯永不熄灭…①”

“这是属于法国人的趣味,现在由我们两个外国人去体验下。”

我们两个,外国人…不得不说,这两个词直击黎觉予的心脏。

事实上,这也是她对毕维斯态度特别的原因。

无论是现实还是幻境,毕维斯都是黎觉予身边第一个和唯一一个[非本地人],同是异国追梦人的他们,让黎觉予产生“我们是同伴”的认同感——他们都是些患难同伴,坐在法兰西这条脆弱的舟中,就应该相依畏地呆在一起,以免被天旋地转的社会力量卷进黑暗中去。

这种感觉让黎觉予觉得心安。

而且刚刚毕维斯还被当众羞辱了…

虽然他没直白表现出难受来,但黎觉予知道,他只是没把羞愤表现在脸上。

于是,正当毕维斯准备说“不去外面就在后台玩”的时候,黎觉予同意了。

“走吧。”她说。

“我们去看看属于法国人的夜晚。”

“就我们两个。”

毕维斯无言地看着她好几秒,好半天才用小指勾起黎觉予的小指,在空中晃了晃。

这可以解释为孩子气般的承诺约定手势,也可以说是…毕维斯的心情和黎觉予是一样的,这个孤身宿在国外的青年,也因为“我们”这个词,感到一丝片刻的安定感。

两人对视一眼后,伴着舞台上细碎的音乐声,双双逃到后门去,没人发现。

毕维斯带着黎觉予七拐八绕,来到一条被街灯照耀却依然夜色笼罩的步行街上。

正如毕维斯所说的,街上有不少法国人,他们可能是沙龙结束结伴回家的同伴,可能是商业伙伴,也可能是情侣…总之这种热闹冷清交织、光明黑暗互绕的画面,黎觉予非常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