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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后前任满地(184)

然而专心表演的黎觉予,却没意识到——完美的舞台,比当场反驳名媛坏话要更挫她们锐气、长自己威风。

艺术永远是宾客立足于沙龙的支柱,歌剧更是如此。

不消片刻,在场宾客中除那些林恩的追求者外,都纷纷露出“被迷住了”的表情,只一双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心中隐隐希望黎觉予能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可是她毕竟不是真的沙龙艺人,随着钢琴师弹奏出最后一个音符,黎觉予的表演结束。

几乎是音落的瞬间,人群中就想起一阵豪放的鼓掌声。

是林恩,他狂放的掌声惊醒艺术家们,让他们从美人歌声的优雅氛围中抽离出来。

黎觉予顺势一鞠躬,礼貌又不失尊贵地从台下走回宾客群中,“哈蒙女士…”

“挺好的。”

自从黎觉予唱歌后,哈蒙女士似乎弄丢了刚刚的阴阳怪气面具,换上真挚的夸奖。

“我开沙龙聚会已经三十年那么久了,见过许许多多自视甚高的艺术家,他们甚至不愿将才华表现在众人面前。可不表现出来的才华,又算什么东西呢?”

哈蒙夫人一番话,正中黎觉予的猜测。

刚刚她站在舞台上,一边放声高歌,一边留有余力地回想费尔森、林恩之间的小动作,还有哈蒙夫人那别扭的表情…

真相,油然而生。

——首先,以费尔森“老好人”的性格,光是放任黎觉予被针对的行为就显得很不寻常。而且费尔森先生和哈蒙女士还是互通书信的好友…

思来想去,黎觉予为这场“无礼对待新客”的戏码,做出自认为最符合当下的正确注释:要么是沙龙女主人的玩笑,要么是[礼仪学院]新生入学的测试。

哈蒙女士不知道光是上舞台的短短几分钟里,黎觉予的思绪千变万幻地转了好几道弯,猜中对方针对新客人的背后含义。

“我听费尔森说,你的定位是女高音,没想到模仿起男士来,竟然别有一番魅力。”

…嗯,这是宝冢的功劳,黎觉予想。

虽然她在宝冢学习只有短短一年半,练习角色也只是娘役,但长期和男役们呆在一起,耳濡目染也通汇些技巧。

虽然比起真正的男役演员来说,黎觉予差得远了,但放在没有角色反串文化的法国来,她这点小伎俩还是够用的,“谢谢哈蒙女士的夸奖,我以前在剧组呆过,自然熟悉各种角色的亮点,毕竟剧团本身就是个学习源泉。”

“是这个道理。”

哈蒙女士依旧笑得开朗,说话间不乏有赞赏看好对方的意思:“来,女孩,坐到我这来。”

沙龙女主的邀请,那可是今晚最有价值的奖品了,好几个今天费尽心思讨好哈蒙女士的客人,当即表露出羡慕的神色。

然而出乎在场宾客和哈蒙夫人意料,黎觉予居然拒绝了这句邀请,简洁地说:“我不!“

还没等哈蒙女士露出不悦表情,她又追加一句话:“不坐在全场最美丽、最优雅的女人身边,是我自出生以来的第一原则。”

哈蒙夫人的神情明显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开始优雅地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是我喜欢的孩子。”

看来她是真的醉了,也可能是真的很满意这个女孩吧,居然连这种孩子气的明显奉承,都听得乐此不疲,只晓得重复地念叨:“是个好女孩,是个好女孩呢!”

费尔森适时出声,加强当下和谐氛围:“的确,”

“哈蒙是巴黎公认的礼仪夫人,光是站在那就气质非凡,常人压根不敢坐在她身边…”

哈蒙也顺势接过话头:“我就说黎觉予的甜言蜜语是从哪来的,原来是师从费尔森…”

气氛,如同离开琴师的乐器一样,松弛下来。

因为黎觉予露得那一手,宾客们终于接纳了这位陌生女孩,走上前打招呼、自我介绍。仅仅半盏蜡烛燃尽的时间,她就拿到两只手指并齐那么厚的名片。

人影晃动间,笑眼迷离恍惚中,黎觉予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一抹熟悉身影。

她晃晃眼,努力让理智脱离醉意,仔细辨认——是住在传奇客厅楼上的作曲家毕维斯。不同于上次见面,这次他穿的不是家居服,而是一套优雅宽松的时装,款式稍显老旧,但人衬托衣服的情况也不是不存在,特别是当对方还是长相浪漫气息十足的维也纳人。

在醉意的操控下,黎觉予离开费尔森、林恩身边,首次朝沙龙宾客群方向走去。

“你什么下来的?”不清醒的黎觉予有着出奇的自来熟。

“可以说是被歌声引下来的,你唱得很不错。”

维也纳人真不愧是希腊美神所亲吻的种族,就连说话都礼貌有余温柔超标。如果将语言实体化,那毕维斯说话风格,就像有人在用手抚摸听话者头顶,让人倍感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