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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魏风云——曹丕和郭女王的相伴人生路(30)

作者: 金笔帛书 阅读记录

父亲沉浸在悲痛与懊悔中,嫡母更是哭的死去活来根本支撑不住。他阿母知道他没事后松了口气,只安慰了他几句,就替嫡母里里外外地忙碌,又要操持家务,又要办葬礼,还要照看四个孩子,哪能对他那么周到?

他受了这场惊吓,终于还是病倒了,发了高烧。阿母很是心疼,寻医问药,一点也不敢耽搁。可毕竟忙碌,哪体贴得到他心里的想法。他觉得他的心里无所依傍,一个人慢慢熬着、熬着,终于以时光为药,渐渐平复了心情。这是后话了。

如今只说,曹昂过世后,待到一切尘埃落地,都操办完了,曹丕还没从惊惧中缓过劲来,压力就接踵而至了。为何?嫡母无所出,只守着长兄子修,如今阿兄一死,曹丕作为活着的最大儿子,忽然备受瞩目起来。不止曹丕,连其母卞氏,也感受到家下人等愈加恭敬殷勤的态度。

卞氏也是个要强之人,那时候家里穷,世代为倡门,颠沛流离,到处里给人做歌舞戏乐为生,可巧来到谯县,遇见曹操,竟看上她,纳她做妾。

曹操家世,与她家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以她家这么些年,奉承过多少各色身份地位之人,也颇有些见识。因此冷眼旁观,见这曹操心性为人,不似那等庸碌之辈,于这乱世之中,或是个英雄人物,可护得家小周全。因此,家里人欢欢喜喜把她送进曹家。

她呢,进这里已是意想不到的好姻缘,心想着只期盼天可怜见的,保佑主母不为难我,那我就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果然进来以后,主母丁夫人倒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在她刚进来时,因不喜她出身倡门,怕是个不安分的,因此心生戒备,有提防之意,但也没有为难。卞氏会其意,便安分守己,也不争宠、也不挑事儿,渐渐地也就被主母容下了。

卞氏自跟了曹操,七八年上才好不容易有了曹丕,因此爱若珍宝,心想即便是妾所出,即便得不到当家主母太多关注,我也要让我儿子正正经经是个大家公子的样子。更何况若儿子教不好,她也觉得没脸见主人与主母,毕竟有曹昂在那儿比着呢。

卞氏虽未读过书,但毕竟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很是知道惯子如杀子的道理,因此并不纵容曹丕,相反对他很严格,规矩礼仪不得错漏,读书也盯得紧。后头虽然接连又生了三胎,但毕竟为长的最受关注,因此一直都不得放松。

而如今曹丕忽然成了实际意义上的长子,卞氏更是不敢有半点懈怠,一定要教得他像个长子的样子。而曹丕呢,还没有感受过身为长子的尊荣,先感受到的就是来自父亲的以及家下人等的要求、期待和比较。你要这样做、你不要那样做、你兄长以前是怎样做的……

寒风透过窗帘吹进车里,曹丕觉得从外头到心里都发冷。他紧了紧衣领,抬眼看看炉火正旺,便继续歪在那里想心事。

兄长过世后,曹丕觉得自己更是被拘束得紧了,于是一刻也不敢放松,愈加努力,生怕哪一点做的不好,就要面对父母失望的目光。

他有时候很羡慕子文和子建,他们可以调皮、可以偷懒,母亲也对他们没有那么严格。可他不行呢,他是兄长,要有个兄长的样子,要懂事,要有担当,要给弟弟们做个榜样。他做错了什么事情,阿母总是絮叨他半天,弟弟们调皮捣蛋阿母轻轻就放过了。父母若要求孩子们做点什么事情,曹丕是跑不掉的,必须一肩担当,弟弟们躲在后面,偷懒耍滑,贪玩去了,也没人计较。

有时候他也憋屈得狠了,也向阿母说起过,“我怎么就不能如他们一般,哪天也不管不顾痛痛快快的什么也不想,也不怕出错。”

母亲便笑说:“子建他们不是小吗?你还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与他们比?”

曹丕便道:“我如子建这么大的时候,若做错了什么事阿母不照样凶我,也没见如子建如今这般那么回护。”

阿母觉得好笑,便又说:“你大他小呀,不管你几岁你都大呀,兄长就得有个兄长的样子,你还跟弟弟一般见识啊?”

好吧,我大,曹丕心说,一个“大”字,就是天下长子长女的魔咒。也就放下不提了,继续读他的书练他的剑。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网上看过有些阴谋论说曹昂之死是卞夫人勾结贾诩的陷害,然而结合史实来看这种说法很可笑,不能成立。当时张绣的目标是曹操,而且是一场兵变。贾诩作为谋臣可以帮张绣出主意发动叛乱,总不可能指挥的了张绣和大军在混战中留下曹操而杀曹昂。并且当时曹操和长子都受了伤,曹昂把马给了父亲,才让曹操逃过一命。这是个侥幸事件,而且曹丕也在,因为会骑马侥幸逃脱。那一战曹操方面死了好些人,卞夫人先不说有没有这个能力与机会与外人密谋,就是有,她有什么理由将曹操和曹丕置于险地?一个是她生活的依靠,一个是她亲生的儿子。密谋陷害一个人是不可能用叛乱这种方式,因为牵涉的人太多,不可控因素也太多。这种阴谋论纯是从结果往回找理由,而且是硬坳,不符合现实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