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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璧(186)

作者: 照破山河 阅读记录

元簪笔依依不舍地把梳子交给乔郁。

不知道是不是乔郁的错觉,乔郁总觉得元簪笔十分享受给他梳头的过程,而且很想给他弄个发髻。

乔郁拿着梳子,面无表情地想,他很有必要让元簪笔知道,他确实是个男人。

毋庸置喙,无可置疑。

两人收拾干净已过了小半个时辰。

元簪笔又将乔郁送了回去,法子掩人耳目得宛如偷情。

乔郁非但没有不悦,反而笑着指了指元簪笔,道:“奸夫,”又毫无顾忌地指了指自己漂亮的脸,“淫妇。”

可能是元簪笔认识的人还不够多,他只见过一个用词这样放荡不羁的人,就是乔郁。

元簪笔点了点头。

乔郁贴着他的耳朵,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如元大人这样的世家勋贵子弟,也会做出如此德行败坏之事。”

元簪笔平静地接下去,“你勾的。”

乔郁笑道:“小公子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看来本相教出来了一个好学生。”

元簪笔道:“先生谬赞。”学得如乔郁一般的厚颜无耻。

虽然两个人都不要什么颜面了,但毕竟要顾及皇帝,所以见面的次数并没有那么多,竟也不怎么惹人注意。

乔郁坐在马车上,无聊地抱着阿璧,对寒潭道:“本相总算知道何为如胶似漆,蜜里调油了。”

寒潭无言地坐在他对面,膝盖上放着一把色泽古拙的剑。

乔郁重重叹气,“先前陛下不赐婚也就罢了,毕竟元簪笔拒绝了,现在本相与元大人两情相悦,陛下还要棒打鸳鸯,”乔郁撩开车帘,正好看见元簪笔朝皇帝的车架过去,继续道:“隔着牛郎织女的银河也不过如此了。”

他将手指插在阿璧的毛发中,道:“元大人啊,本相也是白教你了。”

山不来见我,我为何不能去就山?

但乔郁也只是说说,元簪笔要是真来了,乔郁恐怕会觉得元簪笔疯得比他还要厉害。

元簪笔似乎觉察到背后的视线,回头,果不其然看见了乔郁。

元大人微微颔首,十足守礼生疏。

乔郁皮笑肉不笑地朝他笑了笑,撂下帘子。

乔郁对寒潭道;“寒潭,你有喜欢的女子吗?”

寒潭面无表情地说:“没有。”

“男子呢?”

寒潭的表情有那么些难以言喻,“没有。”

乔郁伸出二指,弹了弹阿璧脖子上的玉坠,道:“好得很。本相这个过来人告诉你,千万不要喜欢这样表面一本正经,心思深不可测的,那是自讨苦吃得厉害。”

寒潭的表情更难以言喻了。

乔郁头也不抬,“说。”

寒潭道:“竟不知乔相是怎么想的。”

乔郁叹了口气,道:“本相是年少无知,”他的话听起来很后悔,语气里却仿佛有点洋洋得意,“又蒙元大人舍命相救,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的大事,无以为报,自然要以身相许。”

寒潭:“……”

并不很想知道。

第68章

淮王妃是个很难得的美人,即便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面的妆都花得不成样子,她仍然是个美人。

淮王无奈地站在夫人身侧,攥在手中半湿的手帕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他实在没什么哄人的经验,行事太荒唐将王妃气哭常有,他倒是找了别处寻清闲——自然,他这次也想走,只是走不得。

他的太子好侄儿已派人将淮王府围得密不透风,淮王不猜也知道,除了他被圈禁起来,京中勋贵也难逃此劫。

淮王犹豫片刻,终于把手帕送到了淮王妃眼前,王妃睁着一双哭得宛如桃核儿的漂亮眼睛,原本已止了哭,看见站在身旁的一脸无可奈何又不得不忍受的淮王怒从心头起,扯过帕子,一把丢到了正伏低做小的淮王肩膀上,怒气冲冲道:“你走!王爷既然都把外室领到了王府,还要我做什么?”她气极了,连话都说得不算清楚,颠三倒四,颇有点可笑,只是这种情状下,谁敢笑,谁又笑得出?“王爷若是看不上我,大可一封修书给我,咱们两个都清净了!”

淮王叹了口气,道:“好端端的,怎么就到了恩断义绝的地步了。”

他语调还是懒洋洋轻飘飘的,听得淮王妃心火更甚,恨不得将桌上的热茶也一并泼过去。

淮王不无好笑地想,京中悲戚哀泣的富贵人家或许很多,但是到了这种时候,还能因为个歌姬闹起来的,大约只有他家淮王府了。

王妃坐在首座,旁边虽然还有一把椅子,但显然不能给他坐,淮王便想另拽一把来,他伸手,一用力,没拽动,再一用力,仍是纹丝不动。

厅中的下人早就走了七七八八,余下的只有两个王妃的陪嫁侍女,淮王虽然不济,但到底不好意思叫两个年岁不大的小丫头给自己搬椅子,只好从椅子上拿下垫子,端端正正地跪坐在王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