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赘婿文男主的炮灰前妻(400)
“起来吧。”
石忠文年已近六十,胡子亦是半白,可人很精神抖擞,他虽是文官却生得一双虎目,默不作声地将杜黎全身打量了个遍。
薛径写给张老太爷的信中实际上不止提到张老太爷一人,未免老太爷不能应,他特意烦请老太爷知会石忠文一声。
只因薛径与石忠文的关系同样不错。
因而石忠文也读过薛径所写的书信,薛径道杜黎此人有一颗清廉之心,只是少了几分气运,才拖到这一年高中举人。
石忠文却是不信气运一说,于他而言,气运是考试能力的一环,能力不足才会以气运为借口。
于是石忠文上来就问杜黎可是想做他的学生。
杜黎垂首只是一刻之后便开口道:“草民不才,不敢擅自高攀大人。今日能得见石大人是受他人的馈赠,若大人肯点拨草民一二,草民已是万分感激,不敢当再做大人的学生。”
石忠文眼里染上一分喜色。
杜黎真有薛径所说的那股不卑不亢之态,这令石忠文有所改观。
后石忠文直截了当地考教了杜黎的才学,从四书五经再到天文精算,杜黎一一作了回答后,石忠文又问起杜黎曾经的教书经历,以及对几样朝中事是何看法。
杜黎曾与宋杞和辩过一番题,那时他心觉宋杞和那套刁钻切入论点的思维方式很是受益,因而之后的温书下场,杜黎学会了这一套辩论。
这次答复,他亦从细枝末节论事。
石忠文对杜黎的才学很是吃惊,光说今日他作答的这几题,在菏州会试仅是第五名都委屈了。
就此,石忠文已有了决定。
石忠文笑着问道:“为何你今年三月才中举?以你的学问,我以为早该中举。”
“草民惭愧。”杜黎红着脸,将前些年奔考时每回的不幸,一五一十道出,“前几次都没能进入考场,只能说是草民备考不足,怨不得旁人。”
是的,杜黎只当是他考虑不周到。
要是他能早些出家门,或做更充足的准备,或许不会拖到今年再下场。
石忠文高看了杜黎一眼,他抿唇,微微作笑道:“杜举人,往后每逢申时,你上石府见我,可能行?”
杜黎愣在了原地。
石大人的意思是愿意指点他了?
到会试之前的这半年之内?
……
杜黎回到杜家,人还未从失魂恍惚之中走出。
杜明昭与何氏忧心忡忡已久,见杜黎折回,当即就发问道:“石大人怎么说?”
杜黎拉过何氏的手,目光真切地望向杜明昭,说道:“昭昭,你如实和爹说,薛郎中究竟是何出身?他竟然与朝中二品大臣有过知交。”
待在石府的时候,石忠文边考教杜黎的学问,同时还问了诸多事关杜明昭与薛径之事,很明显石忠文打一早便知道两人乃师徒关系。
因此杜黎猜想他能受石大人青眼,其中也有薛径在背后鼎力相助。
杜黎又说:“接我上石府的是张家的大管家,张家……我起初以为是城中六品的那个张家,不曾想见到石大人,便猜出张家身价不低,该是当朝首辅张大人的那个张家,薛老有如此关系,定是身出名门吧?”
“啥?”何氏听得都说不出话来,她嘴唇蠕动,整个人如同石雕,“孩她爹,你说首辅……薛老都与这几位大人相识?”
“岂止是相识,怕是薛老嘱托两位大人,好让我会试之后能顺利入殿试。”杜黎心头一阵沉重,这股突如其来的意外之喜令他又多生一分担忧。
何氏惊呼:“老太爷呐!”
“爹,娘,师父他老人家在京中确实识得这两位大人。”杜明昭将那日离溪川县外出上张家看诊道来,“我早先见过张老太爷,师父他曾是太医院的院正,如今已辞官告老。”
“太医!”
“院正!”
虽说在京城,太医院院正是不过五品的官职,但能入太医院的,定是皇帝钦点的医术佼佼者,不说宫中,京城之内的名门望族若有得病者,想请太医都难呢。
还得家中有牌子才能请到。
从这点便足以可见太医在京城的尊贵。
而治病行医又是少有的可得恩泽大惠之举,哪家染上重病,一旦治好,身为人难免铭记在心,事后牵挂这份恩情。
因此薛径在京城能有人脉说得过去。
只是杜黎和何氏显然没想过他会是太医院的院正,那可是整个太医院医术最为精湛才堪佩的官位。
杜明昭一看爹妈巨变的脸色,立马知道两人都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薛径的身份变化。在溪川县,薛径态度亲切,向来待人友善,众人都以为他是外乡来的一位郎中。
何氏的手微微颤抖,“薛、薛老的身份这样高,咱们平日可是太怠慢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