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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银妇(75)

立刻,我目瞪口呆难道是因为我这过于深情的目光引起了她的误会?

她抽回手对着我尴尬地摆手:“对不起哦,我……不百合的,我是想NP的…”

寂静的园中,吹来一股凉风,“咻”经过我和她之间,扬起了她额前的刘海,露出她微皱的眉头。

我在风中抚额:“我……只是太激动了。那个,我不会抢你的兰陵玉的,只是老爷子留下遗言,要让我……”我顿住了口,遗产究竟是不是给他呢?若按御兰亭所说,我也觉得保住兰陵玉这兰陵家族的唯一血脉,比巨额财产更加重要。

“让你怎样?”花飞殇在对面追问。我改了口:“让我保护他,帮他安家立业。”我想,这或许才是兰陵暖玉对兰陵玉真正的愿望。

听完我的话,花飞殇露出了感慨的面容,抬脸看了看月色,然后露出认真的神情,她握住了我的手:“妹妹,现在不是详谈的时候,等明日送葬回来,我再告诉你关于千岁府的一切。”她稳重的神情让人可以信赖,只是她这声妹妹……如果她知道其实我可以做她奶奶,不知她的脸又会抽筋成什么样子。

我点点头,这也是我的想法。同住一屋檐下,有的是时间勾搭。

“姐妹,回见。”她再此将我紧紧一抱,然后挥手与我分别。她潇洒的背影,让我想起了徐志摩的诗: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是没想到这个花飞殇比我做腐女是更加进步,她还是个NP女。祁麟辉,兰陵玉,御兰亭,她只提到了三个,当然,御兰亭她已经排除在NP计划之外了。那高山流云呢?她怎么不提?像高山流云那样的妖孽,应该也会是NP女所喜爱的。难道……跟我一样?太熟了,不好下手?

不管如何,今晚很激动。

怀着激动而兴奋的心情回到自己的院子,阿午和小朱突然出现汇报渊卿一直在房内睡觉,没有动向。头脑因为兴奋而发热,决定偷取渊卿的头发,下次见面还不知几时。

于是我拿了把剪刀,小朱和阿午看见时,面色变得诡异,像是在想我该不会去剪了渊卿。我是要去剪他,但只是他的头发。这两个人的表情让我有种想抽他们的感觉,于是,我把他们挥退了,以免影响小娘。

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总想做些什么,否则睡不着。于是,渊卿就倒了霉。

偷偷潜入他的房间,摸近他的床,房里因为渊卿过于轻微的呼吸声,而显得寂静无人。窗外银白的月光洒落床面,如同给只着内单的渊卿铺上了一层银霜。白色的衣衫,微露他瘦削的锁骨,他是那么的纤细,宛如用力一握,便会折断。

第五十章 送葬

“咳咳……”睡梦中,渊卿发出了两声轻咳,他纤细的淡眉微蹙,比西施更让人心疼,比黛玉更让人怜惜。如此娇弱的他,不忍让他再卷入任何纷争之中。

银霜染上了他的白发,使那丝丝白发散发出星光般的银辉。拿出剪刀,剪刀在月光中闪现出了寒光。

“对不起了,渊卿。”轻轻挑起他两三根白发,更加轻轻地,几乎是无声地,将白发剪落。白发飘入我的掌心,静静地垂挂在苍白的月光中,银辉闪烁,宛如我剪下的不是发丝,而是月光的光线。

小心地将白发卷起,夹入小本本中,放好。

“咳咳……”又传来两声轻咳。怜惜地抚上他苍白的没有血色的面颊,替他这经不起风吹雨打的身子骨心疼:“卿本医者,却不能自医,这病究竟是因身,还是因心呢?”

清凉的夜风从窗外而入,对我们健康人来说,无疑很是舒爽,但对床上身体单薄的渊卿来说,却还是有些寒凉。

“咳咳……”又一阵夜风而来,带起了他的轻咳。我走到窗边,关上了窗户,回身再看他时,月光已经被我关窗时隔断,再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和容貌。

“哎,身子孱弱,偏又是一个痴情男子,我看这病多半因心。渊卿啊渊卿,望你再遇情投意合的女子,治你心伤,除你病忧。”这是我对他的美好祝愿,明日一别,不知几时相见,亘阳命我替他寻找龙珠,显然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任务,说不定,此生都没有再见渊卿的机会了。

出游以来,第一个认识的人便是他,他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坚忍不拔的意志和义无反顾的精神。仅管他身体柔弱,他依然坚持一路将我背入千岁府。仅管他没有成功的信心,但他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这是他带给我的感动。从这些方面看,他还真是跟兰陵暖玉有些相似。

从他房里出来后,心,反而静了。想到明日的送葬,兰陵暖玉的一切将会随着他安睡海底而结束吧。

当清晨来临时,渊卿孑然一身地站在灰白的晨光之下,今天,是个阴天。他依然穿着送我来的那身喜服,喜气的红色,却是黑白的背景,让他宛如站在时空之外,已经分不清是他没有生气,还是周遭的景物没有生气。

没想到醒来会看到这样的画面,像是在看一幅宁静而诡异的画。这样的画面,常常出现在鬼片中。自从认识渊卿以来,无论是他还是他的未婚妻那盆兰花,都给人静和诡异的感觉。

“准备走了?”我站在房门前问。

他在阴翳的天空下点点头,似是想对我说什么,却最终作罢,只是静静地看了我一会,然后与我道别:“渊卿告辞,素素保重。”他鬓角的白发扬了扬,转身而去。

他……叫我素素,而不再是殷姑娘。

回神之时,他红色的背影已在渐起的晨雾中,化作了淡影。我拿出训龙哨,片刻之后,大牛和小兔出现在我身旁的院墙上。

“盯住渊卿,直到确定他上船离港。”渊卿,他们会护你上船。

“是”二人消失在空气之中。若说替我相送渊卿,他们必然不肯。

渊卿,你也保重。

贵族的葬礼果然不同,等我赶到灵堂时,无论灵堂内外都站满了人,灵堂里是老夫人和三位妾氏,然后是兰陵玉,高山流云,花飞殇,老徐,还有几位应该是千岁府比较重要的成员。

堂外,让我很惊讶,居然是文武百官,这架势,看似是国葬的礼仪了。之后,官员散开,来了一个戴白龙面具的人,他一身白衣,手执神仗。白龙的面具威严而可怕,神仗则是漂亮的月牙型。他的身后,跟了六个道师。

这个人我有点印象,好像是东都大法师。那日兰陵暖玉入棺时也来过,只是当时我心不在焉,所以没有注意他的容貌。好像那天他也戴了个面具。

戴神灵面具是千岛国各地法师的传统,不同场合戴不同神灵的面具。千岛国不以佛教为主,他们有自己的神明,以龙神为尊。比如今日送葬,法师戴白龙神面具,除了辟邪,还有威慑海妖水鬼之意,使送葬之行一路太平。鬼神的事不可不信。

据说当年有人没有请白龙神送葬,结果整只船都沉了,说是被水鬼拉下水作替死鬼了。关于水鬼一直有替死鬼的传说,也就是它们无法离开水域投胎,除非拖一个下来做新的水鬼,它们才能投胎转世。

鬼的事,说不清,道不明。

那法师走到棺木前,举起神仗的手上,戴满了奇形怪状的戒指,从他葱白的手指看,他应该是个年轻人。

他面对兰陵暖玉的棺木嗯嗯啊啊也不知唱了些什么,应该是某种安魂咒。然后,他用神仗一点兰陵暖玉的眉心,再点兰陵暖玉双肩,最后点他脚心后,哼哼地说:“盖棺——”这声音就像神婆神叨的那种,也就是鼻子不通气所发出的声音。

当他说盖棺之时,他身后的六个道师上前,拿起棺材边的盖子,平稳而小心地盖上棺木,这里也有讲究,棺盖送地不稳,灵魂无法平息,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一天也说不完。

棺盖盖上之后,他们同时拿出一个铆钉,和一个小锤子,又是齐齐地将铆钉钉入预留的留个孔中。“叮”六个人,只发出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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