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细微的刀枪相撞的声音传来,楚星河立即循声而去。蟒战正和二十多名黑衣人打斗,他们打斗的方式与寻常打斗并不相同,练武之人讲究一个点到为止,除非是走旁门左道,否则都会手下留情,而蟒战和这群人打斗时都手法狠辣、目标精确,直逼人的要害去,只有久经沙场才能练出这样的打法。
蟒战寡不敌众,五六把□□死死地压在他举着的刀上,逼得他不得不跪下,又有几把□□趁机刺向蟒战胸口,蟒战双目圆睁,狰狞的疤痕衬得他的面庞更加恐怖,鲜血浸满了他的胸口。
楚星河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黑衣人见有人跟来,毫不恋战立刻离开,毕竟蟒战无论如何也活不了了。
楚星河急忙到蟒战面前,蟒战看见他,眼中闪过一瞬间的震惊:“你是秦将军的什么人?”
楚星河十分惊奇,并没有立即回答,蟒战似乎十分急切:“快!告诉我!”蟒战的手紧紧抓着楚星河的胳膊,好像楚星河不回答就不会松开他一般。
“秦将军是我的父亲。”
蟒战听见这句话后手并没松,反而抓得更紧了:“果然,你与他年轻时那么相像...”
楚星河的手瞬间握紧,从未有人说过他和父亲长得像,这句话他竟然是从自己的杀父仇人嘴里听到的,真是可笑,他冷声道:“是你杀了他。”
蟒战的神色变得十分遗憾:“对,我胜之不武,但我并不知道那天是秦将军带兵,如果是,我...”
“你还是会杀了他,”楚星河冷冷道,他将那些纷乱的情绪全都压下去,将那张纸条举到他面前:“这张纸,你认识吗?”
蟒战盯着纸条,嘴角渐渐染上笑,那笑容得意又狠毒:“朱煊还是用了我送他的纸,想害我,那你也下来和我陪葬。”
果然是他,听完蟒战的话,楚星河忽地抓住其中关键:“朱煊不知道纸上有胡虏图腾?”如果是这样,纸条为何这么顺利地被他找到也就说得通了。
蟒战看了他一眼,嘴角带上得意的笑,语气间皆是同归于尽的决绝:“当然,他贪图小利,就要承担后果。”说罢他竟哈哈笑起来,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神色间忽然痛苦异常,他费力地呼吸着空气,但却于事无补,嘴角溢出更多的血,他想说些什么,但却发现发不出声音来,但他还是竭尽全力,几近嘶吼般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说完,他双眼发直,再说不出一句话,终于还是死去了。
蟒战的手还紧紧抓着楚星河,粗糙的手宛如石块般坚硬,仿佛在诉说自己的不甘,楚星河听清了他说的话,心中渐渐浸满寒意。
“杀了朱煊。”
———————————————————————————————————————
朱煊与楚星河静静地对视,楚星河问道:“近日上鄀频繁骚扰我国百姓,将军打算何时出兵?”
朱煊思量了下:“十日后。”
楚星河又问:“派谁出兵?”
朱煊身体微微前倾,沉声道:“你认为派谁?”
楚星河答道:“末将愿请战。”
似乎早就预料到,朱煊并无半分惊讶,他点了点头:“秦家的男儿从不惧牺牲,你兄长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打了许多胜仗...”
楚星河接过了他说不下去的话:“承蒙将军厚爱,兄长骁勇善战,末将不敢与其相提并论,只是末将初次上战场,怕是掌控不了战局,若是父亲尚在,还可以指点末将一二,但如今...”
朱煊似乎陷入了回忆,待回过神来已不知过了多久:“我会跟随你一起,不必担心。”
楚星河双手抱拳行礼:“多谢将军。”他行礼时手中握着自己的佩剑,剑鞘与剑柄通体青白色,刻着繁琐的花纹,只远远看上去都能感觉出这是一把好剑。
朱煊免了他的礼,又道:“这把剑名‘风吟’吧?”楚星河递上佩剑,朱煊拉开佩剑,伴随着“铮”的一声轻响,“风吟”二字出现在他面前。
“你父亲曾在我面前提起过这把剑,今日得以一观,果然是把好剑。”朱煊将剑插回剑鞘,拍了拍楚星河的肩膀,“你记住,一个兵,永远不要放下手下的剑,哪怕是死,也得死死握住。”
楚星河盯着朱煊的眼睛,点了点头,若是他不知道这双眼睛下藏着什么样的肮脏,他或许真的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德高望重且情深意切的长辈。
“将军放心,臣牢牢记在心里。”
宋清见楚星河出来,急忙跟上,一路步履急切,等到了自家营帐才开口:“如何?朱首领...答应了您的请战?”
楚星河点了点头,他看了早已等候的程景一眼,程景立刻会意,在门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