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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王/十王一妃(190)

长长的卷发用一个细细的王冠固定,不会在他看书时挂落影响他的视野。

我轻轻走到安羽床边,玉音轻轻地翻过一页书:“哗啦。”

“怎么想到来看安羽了~~”他半垂眼帘看着书慵懒地说,侧身倒落,单手支在卧榻的扶手上。如果不是那个小王冠,他雌雄莫辩的脸会让人误解为女人。

我没有说话,安羽还是没有醒来,他像是沉睡的睡美人王子,等待一位公主给他解开魔咒。

“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安歌呢~~~”玉音在卧榻那里阴阳怪气地说着,妩媚的眸光朝我撇来。

他和安羽的媚不同,他是长得雌雄莫辩天生的媚态。而安羽却是神情流露,他的媚里有一份自暴自弃的颓废感,似是对人生已经失去了希望,得过且过,纵情纵性地去过每一天。

我缓缓伸手,摸上了右眼,拧了拧眉,摘下了眼罩,安羽颈项上的花纹立时映入眼帘。

我坐在了床边,拿起他软弱无力的右手,拉开了他的衣袖,惊讶地看到他被我捏过的花纹像是死了一般挂落在他手上,不祥的预感席上心头,我立刻往上拉起他的衣袖,目及之处全是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花纹。

“怎么会这样!”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明明记得当时之时捏住了他的花纹,愤怒之间我用了所有的力量,怎么现在他右手臂上的花纹全死了?

“怎么了?”玉音听到我的惊呼站起身,走到我的身边。

我惊慌地抬起脸,在触及他目光时,他似是因为我的惊慌而面露吃惊。我低下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安羽的衣袖已经无法再往上撸,我抓起他的左手,拉开衣袖一看,那里的花纹依然蠕动,并且在碰到我的手时,像是害怕的蜷缩起来,就像是含羞草被人碰触蜷缩一样。

我再看安羽的右手,全死了,就像烂根的植物,无力地挂落在花盆边。

“快!快把他衣袖撕开!”我急着对玉音说。

玉音没有停顿,随手放下书抓住安羽右手臂的衣袖一下子撕开。

“嘶啦”。安羽整条手臂浮现在我面前,我清晰地看到他肩膀的花纹还在蠕动着,但是,肩膀之下的花纹却正在一点一点死去。

我的手颤抖起来,我看向自己的双手,这是多么可怕的力量!我对它的畏惧和不敢贸然使用正是因为对它的一无所知。

我捂住了脸,心里的内疚无法言语。安羽成了我第一次试用神力的试验品,而且……我不知道他付出了怎样未知的代价……

“对不起……安羽,我来晚了……”

我放落双手,拾起那些已经死去神纹,它们从安羽本身的花纹剥离开来,垂挂在安羽的手臂上,让他的手臂看上去像是溃烂一般地可怕。

“安羽到底怎么了?!”玉音扯起了我的手臂,连他也无法再镇定下去。

第八十四章 折翅的天使

我抓起那些神纹,它们溃死的末端正在影响剩余的神纹,我不知道神纹完全死去会怎样,是人王死去,还是仅仅失去了力量,我不敢冒这个险。除非对方是亚夫,我倒是愿意拿他做一下试验。

虽然这些人王一开始把我当奴隶,或是玩物一样,但是,目前为止,他们从没玩弄过我,仅仅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对我呼呼喝喝。更别说爱上我的……安歌和灵川。

而安羽是安歌所爱的弟弟,即使他再可恶,我也无法……去伤害他,看着他那张与安歌一模一样的脸,安歌对安羽宠爱,以及怀念与安羽一起儿时的时光的神态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更无法忘记夜夜从梦魇中惊醒的安羽,他救了安歌,却把折磨和痛苦留给了自己。

我记得灵川的神纹是可以扯断的,扯断的时候灵川和亚夫都很痛苦,但是扯断后,他们两个人也都分到了力量,而不是像安羽现在的情况。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当时安羽在掐住我脖子时,我很愤怒,乃至用力时是满腔的力量,难道那时在我不觉的情况下激发了自身的那股神秘的力量?

这个极有可能,伊森曾执导过我使用摩恩的精灵之力,那就是用愤怒来激发的。

我的身体里除了伊森和摩恩的精灵之力,还存在着第三种连他们也不知道的神秘力量,这股力量很有可能是让安羽现在慢慢溃死的原因。

那我该怎么治安羽?总不能看着他这样像枯竭一样的慢慢死去。

溃烂……

对了,人类如果手臂溃烂严重就要截肢,是为了不让溃烂严重,那么现在的情况……

我立刻俯脸到安羽的手臂上,拉起了他的神纹,就在我强行拉起他神纹时。安羽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你在做什么?!”玉音立刻扯住我的手臂,“不许你再碰他!”在玉音朝我大喊时,我毫不犹豫地咬在了神纹溃死之处!

“啊———啊———”安羽忽然整个人弓起。一下子喊叫起来,那宛如嘶号一般的痛喊。听上去是那么地撕心裂肺,那么地让人害怕恐惧,那可怕的喊叫像是被人硬生生撕裂了他的翅膀。

“安羽!你快放开他!”玉音把我一下子扯开,我咬下了安羽溃死的神纹,也被玉音用力推到了一边。在那一刻,安羽像是彻底虚脱一般瘫软在了床上,吃力地喘息。

玉音轻轻扶起他。我拿下嘴里的神纹,它在刹那间化作灰烬,飘散了在了空气之中,我看向安羽的手臂。他手臂上的花纹已经和常人无异,像是印记画在他的手臂之上,但是他肩膀的花纹正在恢复生机,蠕动起来。

“呼……呼……”安羽虚弱地喘息着,脸色分外苍白。连平日朱红的唇也失去了颜色,苍白如纸。

玉音担心地看着他:“安羽!安羽!”

安羽缓缓睁开了眼睛,显得格外疲惫,但至少,是苏醒了。

“总算……解脱了……”他虚弱地说了这样一句话。让我不由得困惑,他为什么要说自己是解脱了?难道他躺在床上,我们以为他是昏迷,实则他是清醒的?并且在经受什么痛苦?

他的话同样让玉音也露出疑惑的神色。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急的脚步声,眨眼间,涅梵黑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前。

他大步进入,不看我一眼直接走到安羽床边。

涅梵看了看安羽,转身就朝我而来,一把揪住我裙子的衣领,怒目而视:“你到底对安羽做了什么?!”

“别碰她……”虚弱的话语从安羽那里而来,即使他虚脱无力,依然用那种无所谓的目光瞥向我,“如果……你不想像我这样……最好……别碰她……”

涅梵深深注视我片刻,一把推开我。

我往后趔趄几步,站稳。

玉音安心地长舒一口气:“总算是醒了。”

涅梵走到安羽床边:“到底怎么回事?”

安羽虚弱地呼吸一会儿,看向涅梵:“死过……才明白修那个疯子的话……我们……是被困住了……”

立时,涅梵和玉音对视起来,不解和深沉的目光在他们之间交错。

我见安羽那么虚弱,在旁边提醒:“你们应该让他好好休息……”

“你也会关心安羽的死活吗?”涅梵好笑看我,似是发现了什么,一下子盯住我的右眼,他的目光开始深沉起来:“你的眼罩呢?你现在为什么不戴?”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深沉的黑衣让他更加深沉。

我在他的欺近中一步,一步后退,直到……退到窗边……

“你的右眼到底能看到什么?”他紧紧捉住我的右眼不放,扣起我的脸像是用尽全力要看穿我的右眼。

我拧了拧眉:“牢笼。”当我说出这两个字后,涅梵怔住了我的面前,我从他手中离开,绕过他,走回安羽的床边,抱歉地看他:“对不起,弄痛你了。可是,如果我刚才不那么做,你可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