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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明(95)

“琴青……怎样了?”那日看见她对着英宗抛媚眼,我就一直不安。

“她是于大人的一颗棋子,嫁给了当今皇上,事发后,重伤而逃。”

心中一阵揪疼,我就知道她那天不寻常,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选择牺牲自己!傻,女人有时真的好傻!

师傅和莫无闻失踪了,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应该会救于大人。好想帮助他们,无奈现在自身难保!

“这是……”林浩天小心翼翼地塞过一张纸,并观察四周有无外人。

我疑惑着打开纸一看,心中一惊,居然是曹府地图,上面还画着图标,示意哪里守卫最少。原来林浩天并没变。感激地接过地图藏于怀中。

随后,还是老办法,直接把林浩天打晕,只不过,这次我下了狠手,连血都打出来了,这也是为林浩天考虑。按照林浩天地图的指示,我穿越在曹府之间,直接避过武功最为高强的五行死士,而出口,也是一个无人注意的狗洞。林浩天果然考虑周全。

“刷刷刷”,迎面走来一队护卫,左右一看,身边居然有个废屋,我一闪躲了进去,避过侍卫。

再次打开地图,原来地图标有这个废屋,只是太小,没注意。再次研究路线,看来已经接近那个传说中的狗洞了。

站起身,环顾了下废屋,原来是间废弃的佛堂,而我身后就是一尊满身灰尘的观音。

“罪过!罪过!”我忍不住上前将观音额头上的蛛网扫去,发现观音太高,于是我踩上供桌,踢到了供桌上的烛台。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个烛台非但没有跌落,反到把我的脚撞地生疼。一个烛台如此牢固,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机关。

我一转烛台,只听轰隆一声,面前的观音居然挪位了,地上出现一个秘道,会通往那儿?

我好奇地走了进去,是楼梯,突然脚下“卡嚓”一声,暗叫不好,顿时身后的观音,回到了原位,眼前一片黑暗,与此同时,脚下的阶梯消失了,居然成了平坦的坡道,一个不稳,滚了下去……

好痛啊,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幸亏是冬天,衣服穿地多,否则不知摔成啥样了。扶着墙壁站起身,四处一瞄,居然又是一个密室,但明显比我上次的条件差地多,只有一个炕,炕上还摆着一个大缸,很是突兀奇怪。周围还有一些铁栏杆,似乎是地牢。

正纳闷间,那炕上的缸居然动了,莫非是老鼠,我好奇地瞪着那只大缸,就在这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缸里,居然浮起了一个黑色球体,是什么?那球体有很多毛发。定睛一看,顿时,汗毛根根竖起,直扎内衣!

那个球体,居然是一个人头,而且是一个活的人头!

“鬼呀——”我昏死过去。

第三十九章 真假吉祥

再次醒来,希望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可惜我错了,我还是躺在一开始昏死的地方,而那炕上,也依旧是那只大缸。

大缸里的东西似乎听到了我的动静,再次探出了脑袋,恐怖,太恐怖了,我扭过头,努力不去看他。

“呜……呜……”那东西居然呜咽起来,我的心,软了,不好意思地回过头,其实他也并不比我刚出密室时的样子差。只是他为何在这里?

那东西见我看他,慌忙缩进缸里,怕再吓到我,而我也舒了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我面前这个东西应该就是“翁刑”!翁刑是一种极为残酷的刑法,受刑者被切去四肢丢入大缸中,只能探出一个脑袋。

“我没事了……”我对他说道,“你……出来!”

不一会,那东西又再次探出了脑袋。

我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他居然在哭,泪水涌出他那双黑洞洞的眼睛,顺着他的面颊,头发滴落在缸岩。

他看着我,痛苦地朝我张张嘴,可仅仅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他的眼神,再次黯淡下去,他似乎发觉一切都是徒劳,他闭上了眼睛,仰天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那嘶鸣让我混身一怵,他是要跟我讲话吗?

我怯懦地走到缸边,不敢多加靠近:“你……你是要……跟我说话吗?”

那东西低下头,眼神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原来,他真的要告诉我什么?而且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他究竟是谁,何以被折魔地这么惨?而他,无法言语,看来连舌头都被割了,给他施刑的人,真残忍!

鼻子有点酸,好想哭:“可是……你不会说话啊……”

那人再次陷入绝望,是啊,他又不会说话,又没手足,怎么告诉我?

对了,我忽然想到一个方法,慌忙拔下头上的一支发簪:“你会写字吗?”

那人抬起头,看着我的发簪,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我将发簪放到他嘴边,示意他咬住,他恍然大悟,咬住了发簪的一头,随即看着我。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好吗?”我将右手平摊在发簪的另一头,“你是谁?”

那人看了我一眼,兀自落下了眼泪,他颤抖地用发簪在我掌心划着,他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我的掌心里,心中说不出地难受,泪水的冰凉完全覆盖了掌心的麻痒,我全神贯注地看着他划出的每一个比划:

祥!

“什么?你是曹吉祥!”我惊愕地看着他,不可能,这太不可思议了。

那人抬起满是泪横的脸,痛苦地点点头。

“那……外面的……曹吉祥是谁?”我急切问道。

“曹-富-贵!”

曹富贵!真富贵假吉祥!我想起了那疯妇的糊话,原来她知道“曹吉祥”的真实身份!那么看来,那妇人也是被曹富贵逼疯的。我再次望向这个“曹吉祥”的脸,发现他和外面的“曹吉祥”居然惊人地相似!

“你们……是兄弟?”

曹吉祥点了点头,忍不住痛哭起来,发簪直直地掉落在了地上,发出“当啷”一声。

我沉默了,我实在无法一下子接受这个事实,脑中混乱不堪,老天爷的安排实在出人意料。

我缓了缓气,继续问道:“当初……是你先进的宫?”这么匪夷所思的事一定要问问清楚。

曹吉祥点了点头。

“为了养活家里?”男人进宫当太监大部分都是为了养活家里。

曹吉祥再次点点头。

“然后曹富贵来了?”

曹吉祥露出痛苦地表情,牙齿咬地“咯咯”直响,看来那是他痛苦的开始。

那曹富贵怎么顶替他的?没道理啊,两个人同时出现肯定有人知道,可是却从未听说啊。那么,就是一个可能,曹富贵的到来没人知道,然后便顺利地顶替了曹吉祥,这其中的千丝万缕不是能用发簪能写出来的。

如果曹富贵顶替曹吉祥进宫,那么,他很有可能没尽身,天哪!他是假太监!难怪他会化上那么厚的妆和用细的过分的声音说话,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掩示他的胡根和男性的嗓音,一个假太监在宫里,那不是会淫乱宫闱!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怕再想下去会怀疑朱见深是不是他的儿子,否则干吗那么积极篡位。

想到篡位,不禁神伤,想到诸多忠良的结局,丝丝寒意刺入皮肤,我现在能做什么?

突然,远处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居然是一个送饭的小童,小童看见地牢里又多了一个人,顿时愣住了。

突然,他:“啊——”地喊了一声,甩了托盘就跑。靠,我像鬼嘛?这反映也太过分了!

良久之后,来了两个人,一身黑衣,蒙着面,曹吉祥像是见到鬼一样,将脑袋缩进缸中。那两人打开了地牢的门,将我拎了出去,拖了一段时间,扔在了地上,眼前出现一个人,正是曹富贵!

曹富贵满面春风,得意地笑着,继续用他那高八度的声音说话:“小妮子可真会窜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