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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明(44)

“那么只有银票罗!”我双手一摊,疑惑的神情望着阿泰。

阿泰一皱眉,一脸不解,因为他也无法解释,对方是如何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将灾银连同箱子一起运上了后山:“难道……他们先将灾银从箱子里拿出,藏在某个地方,然后将空箱子扔下山?”

“那会藏哪里?这么大一笔灾银,搬上搬下也要好久呢!总之,时间就是不够!”我敲击着桌子,将桌子敲地“嘣嘣”响。

阿泰无助地挠了挠头,大喊着:“时间,时间啊——!”突然,他一愣神,满怀着希望看着我,看地我直发毛:“你,你想干吗?”

阿泰兴奋地盯着我,道:“你不是宝贝挺多,有没有可以┰绞笨盏模蠢蠢矗丶笨汤病!彼底庞忠已涮嚼础?

我一惊,顿时倒退两三丈,怒道:“没有!我有的都是药,你别太过分!否则以后你受伤,我再也不救你!”

阿泰失望地低下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怎么有用的反而没有,哎……”说着,扒在了桌子上,闭着眼睛,不一会,传来微弱而有节奏的呼吸声,我晕,居然睡着了,都什么时候,居然还睡?而且还睡那么快,猪啊!

看着他鼾声渐起,倦意渐渐袭来,也对,我们可是整整一天一夜,基本没合眼哪,想着想着,我也扒在了桌子上,闭上了双眼,屋外吹进暖暖的风,好舒服啊……

渐渐的,我醒了过来,迷糊间看见阿泰正对着那些线索,皱紧双眉,桌上,到处都是他写的重点和疑点,莫非他早就醒了?

“醒了啊。”阿泰随口问道。

“啊。”我也随口答道,“你醒了怎么不叫我?”我拿起了阿泰画的简易运河图。

“你睡的时候在微笑,估计梦到如意郎君了吧。”阿泰的语气似乎有些讥讽,不重不轻。

“啊,是啊,做春梦啊。”我也顺口答了下去,脑子已经钻进了运河图里,本就是无心之答。

“谁?”阿泰突然急促的问道,一把捉住了我的胳膊。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惊,心脏也加快几分,怒道:“什么谁不谁的,吓死我了,没看见我正认真参详线索啊!”

阿泰紧紧地盯着我,似乎定要问出个所以然,看着他,觉得好笑,阿泰怎么也跟个孩子似的,于是拍了拍他的脸,笑道:“开玩笑呢,我睡觉向来是微笑的,这是娘告诉我的,好了,现在可以放开你的手了吗?我的胳膊好痛啊。”我像哄孩子般,柔声说着,阿泰终于带着满意的表情松开了他的手,轻声说道:“跟你一起睡觉,真好,还能看见微笑。”

阿泰这句,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忽然门外传来嘈杂声,往外望去,没想到居然已尽黄昏,而此刻,娘亲和紫儿正站在书房前,手里端着晚饭:“你们哪,午饭、晚饭都不来吃,究竟在干什么哪?”娘亲一脸责怪。

我和阿泰慌忙接过托盘,笑道:“谢谢娘,没干什么。”

“这就好,你呀。”娘指了指我,轻声耳语道,“小心吃亏。”

我嘴一张,望着娘富有深意的笑容,一时语塞。仔细一看,才发觉娘和紫儿穿着得体,似乎要出去,于是便问道:“娘,这么晚,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娘亲笑道:“听小百花唱戏啊,唱的是我们的家乡戏,越剧,好难得啊,好几年没听啦,对了,今天唱的,还是《狸猫换太子哪》,好戏啊,你忙完了,也快来啊!”说完,和紫儿迅速消失在院中。

娘亲最爱越剧,难怪闪的这么快。

“越剧好像不是扬州的吧。”阿泰问道。

我点了点头:“最初是莲花落,绍兴那边的,现在成为我们那边的地方戏了,娘亲就爱上越剧了。”

“你们不是扬州人?”

“恩,嘉兴的。”我叹了口气,“娘亲真舒服,还有戏看,快,把这案子破了,我也想去看,《狸猫换太子》可是部好戏啊。”

“是啊,的确是好戏!”阿泰笑道,“在京城,京戏也常唱啊,这‘狸猫’”突然,阿泰顿住了,我也顿觉怪异,似乎有线索飞过脑间。

“狸猫换太子!”我和阿泰异口同声说道。

随即,我们迅速来到桌子旁,将所有的线索整合起来,我道:“劫灾银的现场发现尸首三十四具,其中十三具被人换上了官兵的服装,实为水浒寨的土匪,这我们已经证实,虽然证据毁了,但我相信大寨主的话。”

阿泰一点头,接着说道:“我也相信,那如果是这样,就说明是运输灾银的官兵监守自盗,这,事先也已得出了结论。而如今,就是灾银到底在哪里,据山寨里的人说,他们在后山发现了运灾银的空箱子。”

“没错,但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他们如何运输灾银和箱子,这就是关键。”我得意一笑,“狸猫换太子!”

“调包计!”阿泰也得意一笑,“说明灾银根本就没在箱子里,而一路过来的,就是空箱子”阿泰深锁双眉,“我们一直以为灾银是在黑风林劫的,其实,那时箱子里已经是空的,那么,这灾银,会在哪里将灾银换走,而且换到何处?”

我和阿泰再次陷入沉思,虽然解开了灾银被劫之迷,可是这灾银究竟在哪儿?越想越急,越急脑子越不管用,随手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谢谢!”阿泰拿过水杯一饮而尽,我愣愣地看着他,这家伙,还真不讲客气啊。阿泰的眼神望着远方,根本没注意我杀人般的表情,算了,再倒一杯吧。

于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突然,风一吹,眼前一个黑色物体一晃,落入杯中,我晕,居然是只蜘蛛!定是方才风吹的时候,蜘蛛掉了下来,在水中漂浮着,顿时,恼怒万分,自己倒了杯水,却被这蜘蛛给污了,越想越气,抄起桌上的筷子,戳着水中的蜘蛛:“淹死你!淹死你!”

忽然,手被阿泰捉住,阿泰笑道:“和蜘蛛较什么劲,蜘蛛轻地很,你再怎么戳,它也沉不了,而且,它也是条命啊。”

就在这时,我的脑中再次飞过一副画面,是什么?究竟是什么?我知道,这一定是线索,我急道:“你刚才说什么?”

“蜘蛛是条命啊。”

我想了想:“不是这句,再往前!”

“它很轻,你再戳,它也沉不下去!”

就是这句,就是这句了,我兴奋地抓住阿泰的手,大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们把灾银藏哪儿了!”

“是吗?”阿泰也神请激动起来。

我断定道:“没错,就是这样!”我平复了下情绪回忆道,“前天,我去元胖子的游船,遇到一位跑船的老前辈。”

“怎样?”

“老前辈和他的船员讨论元胖子的宝船,他们断定,那船装了百吨货物。因为,船下沉了三分之二,然后……”

“然后怎样?”

“然后我就问船上的侍卫,他们说并未装货。你看,三百万两银子,因为各地都没足够的银两,因此,库房一般都用现银,不用银票,这是你告诉我的,对吧。”

“对!”

“那么,你算算,三百万两银子合多少重?”我问道。

阿泰心中一算,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玄机在这里!”

“正是!”我竖起了大拇指。

“哼!”阿泰一脸不屑,“看来事情应该是这样,元胖子的船在某个地点,与送灾银的队伍会合,我估计应该是离京城不远的地方,因为那一段路,较平坦,陆路要比水路快。会合后,他们将灾银装上船,然后各自离开,等这里事情一了,回京分脏,想地可真妙啊。”

“何只妙,简直就是一石二鸟。”我愤怒地拍了下桌子。

阿泰眉毛一皱,道:“的确一石二鸟,顺道除了松鹤里,真狠,哼!”

我闷哼了一声,转而想到,行事还是小心的好,于是对阿泰说道:“为防万一,你去船上走一趟,证实一下我们的推断,如果估计的没错,应该在隔水舱里,然后给松鹤里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