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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明(40)

“金娘?”陶子楚突然抢话道,“你见过金娘?金娘可是我妹妹啊,她为寨子赚了不少钱哪。”

赚钱?明白了,原来陶金娘开赌馆还有这作用。

杨熊尴尬一笑:“是啊,多亏金娘啊,你也知道,这几年国泰民安,当今圣上又总是减免赋税,很多人都回乡了,而我们也没什么可打劫的,所以,呵呵……”杨熊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我一乐,道:“来,不说了,我们划拳!”我伸出了右手。

“好!”杨熊也伸出了右手。

于是,杨熊和我,一男一女,两个人,一脚都蹬在凳子上,撸起袖子,划起拳来:

“人在江湖飘啊,哪有不挨刀啊,一刀砍死你呀,两刀砍死你呀……”

“哈哈哈,你喝!”

“好!我喝!再来!”

“人在江湖飘啊,哪有不挨刀啊,一刀砍死你呀,两刀砍死你呀……”

…………

杨熊已微露醉意,拍着我的肩膀道:“丫头,你,跟我像,酒量真他◎的好!老子服了你了!我们那个叫什么?对,叫相见恨晚,我们应该结拜!对!应该结拜!”杨熊这话一出口,大堂里又一次寂静下来,众人都以惊愕的目光看着我跟杨熊。

我已然头昏脑胀,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答道:“好,就结拜!来!我们结拜!”

杨熊一拍我肩:“好妹子,来呀,准备东西!”

立刻,大堂里热闹起来,小兵们来来往往,不一会,香炉牲畜一应俱全。

杨熊在陶子楚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到祭桌边上。

我也摇摇晃晃来到桌子边上,阿泰站在我的身边,支撑着我,在他的帮助下,我勉强可以站稳。

杨熊拔出匕首,在食指划了个口子,血,滴在一大碗的酒中,接着,便将匕首塞入我的手中。

不就是划手指嘛,怕什么,我举起匕首,拎起手指,唰,一划,不带一丝犹豫,奇怪怎么不痛,仔细一看,心中暗叫不好,原来拿错了,把阿泰的手拎起来了,哎,不管了,于是挤出阿泰的血液滴入碗中。

杨熊也是稀里糊涂,哪里分得清是谁的手,见血滴入碗中,便举碗灌了一大口,紧接着我接过碗,也灌了一大口,甩手将碗扔出,发出清脆的破碎声,立刻兴奋无比,大叫了一声:“爽!”

“哈哈哈……”我与杨熊笑成一片。

不知怎么回的座位,边上走来陶子楚,一脸担忧,他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什么,我却没听入耳,只知他来了,便兴奋地说道:“现在我是杨熊的妹子啦,哈哈哈,那……那你就是我大侄子啦,哈哈哈哈,来,大侄子,喝一碗!”

突然,不见碗的踪影,脖子后面一疼,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

头好痛,也好沉,勉强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的景物不停地旋转,好像是躺着吧,应该是躺着,因为我看到了床顶。

侧面探出一张脸,也是摇晃不停,仔细看了看,是阿泰,于是说道:“阿泰……你别晃了……我头晕……”

阿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摇了摇头,莫非是在嘲笑我?总之我看见他的嘴咧地很大。

“你怎么还晃啊!”我愤怒地捧住他的脸,奇怪?怎么还在晃?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应该是醉了吧……

像现在这样脑子清楚,头昏脑涨,眼前景物乱飘的,应该是轻度酒精中毒吧,嘿嘿,自打进了百媚楼,还没醉过,有趣,真有趣!

“来~~把醒酒药喝了~~”阿泰的声音婉若空谷轻语,飘飘渺渺,他抓住我拧他脸的双手,轻轻放下,端过汤药,从背后将我扶起,这样我就可以靠着他,将汤药灌进了我的嘴里,好酸啊,真难喝……

忽然又传来一个声音:“她……没事吧……”

我晃着头,眯眼一看,原来是陶子楚,顿时兴奋地拉过他手道:“大侄子啊~~~你义父交代我了~~~要~~~要我给你~~~找个媳妇~~~哈哈哈~~~包在我~~我身上了~~~”

陶子楚听罢,尴尬地说道:“张姑娘,你拉错了。”说着举起了他的两只手。

拉错了?我顺着手臂一摸,摸到了身后做我靠背的阿泰,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醉啦……醉啦……,老子还没醉过,原来这么好玩啊……”

身后的阿泰大大地叹了口气:“你不叫醉,你叫发酒疯,哎……子楚兄,你放心回去吧,这家伙我会看着的。”

陶子楚一脸忧虑,却又掺杂着些许的嫉妒,总之是恋恋不舍地走出了房间,末了还不忘说了一句:“有事叫我啊……”

我兴奋地向陶子楚挥了挥手:“大侄子……再见……媳妇的事包在……你小姨我身上了,哈哈哈……”

“支呀”门关上了,我睁着眼看着那颠来倒去的门,沉静在自己的醉酒快乐中,其实看着周围的景物不停地晃来晃去还是很有趣的。

阿泰突然叹道:“你醉成这样怎么回去哟~~~”

我一惊,顿时脑子清楚起来,没想到这一喝就是一下午,现在若不启程,明早就到不了扬州。慌忙抬起沉重的手,在腰间摸索着,摸到了一个小纸包,心中安心下来,将纸包里的药塞入嘴中咽了下去。

那纸包里,是超级解酒药,我总是会放一颗在身边,以防在百媚楼喝醉了发酒疯,那药自是未来人的,它可以在半小时内将体内酒精彻底分解为水和二氧化碳,可是好东西啊。

闭上眼睛,不肖一刻,药力开始作用,汗从额头、手心冒了出来,腹中也开始涨了起来……

“你怎么了?”阿泰看着我满头的大汗,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慌忙将我平放在床上,掏出手绢帮我擦汗。

胃中气体翻滚,不好,要打嗝,我慌忙将被子蒙过头,轻声地打了一个长长的嗝,顿时,被中弥漫着怪异的气体,赶紧憋气。

在人面前打嗝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不过这样反而委屈了自己。

探出头,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顿时酒意顿消,周围的事物也清晰起来,不再摇晃。

阿泰正紧蹙眉头,无比担忧地望着我,在与他眼神相对的那一刻,我的心跳突然停止了,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感觉,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关怀了。

“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说着,阿泰的手再次向我额头探来,我慌忙钻进被窝,躲过他的手,奇怪,我为什么要躲呢?哎,不想了。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坐了起来,咧嘴一笑:“我没事了,准备回扬州吧。”

阿泰一惊,问道:“你真的没事了?”

我得意一笑:“真的没事了,看,我是张怜,你是阿泰,这是我的手。”说着我举起双手晃了晃,“这是你的手!”我举起了他的手,就在这时,我愣住了,阿泰的左手食指上用布条缠绕着,纱布映出一片血红。

清楚了,彻底清楚了,这应该就是我喝醉的时候干的“好事”。

我慢慢将布条解下,心一惊,布条下一道深深的口子,还在时不时的吐着鲜血,看来是我醉的时候下手重了,才会有这么深一条口子。心,忽然疼起来,当初看见阿泰满身伤痕的时候,我都没半点感觉,而此刻,我却心疼了……

抬头看看阿泰,阿泰给了我一个甜甜的微笑,轻声道:“还好是割在我的手上,否则,你可就要哭了,呵呵呵呵。”

阿泰的微笑和安慰的言语更让我愧疚万分,从怀中取出创可贴,包裹在它的手上,一笑:“现在还疼吗?”

阿泰惊奇地看着创可贴,动了动手指,满脸疑惑:“奇怪,不疼了,你身上怎么有那么多宝贝?我上次的伤也是用你那些宝贝治好的吗?你还有什么宝贝,来,让我看看。”说着,双手向我腰间探来,我顿时打开他的双手,怒道:“回家了,还玩?”旋即转身跃下床,取了包裹就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