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要和朕断袖(51)
徐岑跪在地面,就算已经入夏了大理石铺就的地面还是冰冷,寒意透过薄薄的布料沿着膝盖一路向上。景安帝眉头微皱,端坐在椅子上俯视着徐岑。他有意让徐岑多跪了半刻。
景安帝刻意压低了声音,让声音更显威严:“兖州之事,你可知罪!”在徐岑进来时景安帝脸上还是无风无浪平静得很,突然的发难惊得徐岑一个哆嗦,刚站起来不久就又跪在了地上。被突然吓到是一方面,主要原因则是冷地面跪久了,腿麻。
景安帝高高在上,眼睛向下瞥,极其轻蔑地看了徐岑一眼,就仿佛在看一粒了无生命的尘沙。
徐岑被看得并不好受,犹如芒刺在背,这感觉他今日可算是体味到了。景安帝没出声地上再凉他也不得不趴着,徐岑苦中作乐,把这从膝盖处传来的凉意悉数当做解暑了,他同时又在脑中飞速回忆自己是哪里犯了错。
兖州,错他和袁曜办案时唯一的纰漏就是让安西仁死了,可是安西仁死后引出的才是真正的案子,这算不得大过,更不可能惊动景安帝,莫非,是景安帝知道了他和袁曜的事情?
电光石火之间徐岑脑海里闪过了诸多的可能性。是死是活,是严惩还是饶恕,是去是留。
当他伏在地上恭恭敬敬等待宣判的时候,眼前看见的是袁曜那张带着微笑的脸。景安帝若真的要降罪的话,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吧。
“微臣惶恐。”额头与大理石地面亲密接触发出的声音不仅没能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反倒是让气氛更压抑了起来。
“抬起头来。”景安帝的声音冷的似乎结成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修文,修到怀疑人生。
第27章 大殿质问
景安帝这句话带着冰碴直接砸到了了徐岑里, 冻得他浑身直哆嗦。袁曜愁的想要蹙眉,又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叫景安帝察觉,只得乖乖抬起头, 鼓起勇气直视景安帝。
景安帝怒极反笑:“好小子, 居然拐走了朕的太子!”
徐岑头磕在地上,一句“微臣惶恐”说了又说。
景安帝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想要了解天下所有人的所作所为固然费力, 但是要是想要调查一个人的起居作息那还是不费劲的。
袁曜和徐岑的情谊才刚刚有个了个开端, 徐太傅棒打鸳鸯在先,景安帝大殿质问在后,徐岑心里, 一片悲凉。他是真心喜欢袁曜,想要照顾他陪着他看每天的日出日落,他想要成为他父亲那样的臣子, 辅佐自己的小太子一步步长成一代明君,他要帮他的小太子守护这袁家守了千百年的江山。可是他的小太子刚刚答应和他在一起, 他就要守护不住他了。
思及此处,徐岑眼眶有些酸。
又是一声闷响, 徐岑的额头已经红了一片。
他声音不再颤抖惊慌, 而是带着毅然决然的信心:“臣自知罪大恶极, 望陛下饶恕, 只是希望陛下看在太子年幼份上莫要迁怒于他, 都是臣一人的错,太子无辜。”
景安帝眉目祥和, 嘴角挂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倒是有担当,把责任都拦在自己身上了, 感情这事是两厢情愿的,这么说来你是强迫的雁阳?”
徐岑想要应下来,可是犹豫再三还是没能张开口。雁阳也是喜欢他的呀,他不是强人所难,他们是两厢情愿的。
景安帝看着他不说话了,追问道:“怎么不说话了?刚才还不信誓旦旦说都是你的错吗?这就变了?”
徐岑神情淡漠,跪在地上仰视景安帝:“臣不敢欺君,臣与太子确实是两情相悦,请陛下责罚臣一人。”说着说着,又是一个头磕在地上,一声闷响。
景安帝走到徐岑面前,把他扶起,看着他的眼睛,眼前这个年轻人眼神清澈,显然还没被尘世过多污浊。
“朕是天子,袁曜他是储君你可知道?!”
“臣知道。”
“袁曜将来身上要背负的责任,你可知道?!”
“臣知道。”
“你都知道怎么还敢这般大逆不道?!”
“情之一字,最为无端。待臣发觉之时,已然晚了。”
“朕身为一国之君,断然容不下你这般。”
“臣知道。可是情之一字,臣着实是无奈为力。”
景安帝似是想到什么伤心事,轻叹一声:“诶,若情之一事可以由心控制,那这世间可少多少烦心事,少多少断肠人。”
徐岑再次伏在地上:“愿陛下饶恕殿下,殿下心性纯良,尚且年幼,又是陛下独子,他的人生,不该有这些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