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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领风骚(354)

“呵呵呵呵呵……”仙君扶桌而笑,扬起右手,袍袖飘摆,“去吧,去吧。”

忽的,一阵轻风随即而来,将我吹起,双脚离开地面,如同风筝脱线。我缓缓升起,眼中只有那棵参天的情树。这茶神与寒烟一模一样,难不成他们有什么关联?

忽的,身体骤然发沉,我立刻从高空直坠而下,眼前赫然变成了自己的床幔,还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坐在我的床边。

当头不再晕眩后,我看清了身边的人影,是羽熙。他似是感觉到我醒来,有些紧张的朝我“望”来:“醒了?”

心中顿生暖意,手背也暖暖的,似乎被羽熙握着。我笑着点点头:“恩,我还做了个梦。”

“什么梦?”他的手臂越过我的身体,微微压住我的被子,撑在我的上方。

我想告诉羽熙做了什么梦,可是话到嘴边时,脑子里变得空空荡荡,只留下一些模糊的映像:“好像……梦到一个神仙,他……请我喝了杯茶。”

可是羽熙似乎对我的梦并不关心,而是俯下身抵上我的额头,然后放心的离开:“烧退了就好,你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

他的话让我有些惊讶,因为我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除了那几次外伤,就没有过头疼脑热,而这次却病的这么厉害。可是奇怪的是,我现在醒来没有丝毫病后的感觉,不觉得四肢疲惫,回事喉咙干哑,连饥饿感都没有,难道是神仙那杯茶喝的?

我想起身,发觉手还是被羽熙握着:“羽熙,放开我的手,我想起来。”

羽熙却是一愣,随后竟是坏笑起来:“哎呀呀,这句话若是被寒烟听到,他可是会伤心哦。”

说罢,他提起右腿,惬意的放在左腿之上,似是故意的伸出右手抽出腰间的烟杆,然后再用左手假装做出点烟的姿势,接着对着我轻吐一口明明没有的烟:“我可没有三只手。”他缓缓站起身。当他的衣袍离开床沿之时,寒烟白色的头巾和他起伏在床沿的白色身影就从他身后慢慢浮现。

“寒烟?”寒烟伏于我的床边,已经沉睡,而覆盖在我右手之上的那只手,正是他的左手。他脸上的倦容,让我心疼。

“不错。”羽熙摸到床柱,然后慵懒的靠在上面,“我双目失明,无法照顾你。他又不放心让清清看顾你,就一直守在你身边。哎……让我真是又羡慕又嫉妒呐,若是我双目能见,怎能轮到他为你守夜?”

冉羽熙的语气虽然不羁,但我听出了他心中的感动,在自己感动之余,我忍不住揶揄他:“妖孽也会感动了?”

“哦?会拿我开玩笑,看来你精神不错。”他一个转身又转回我的眼前,将沉睡的寒烟彻底遮住,狐狸眼笑眯,“我倒有个彻底更治风寒的方法~~~”

迷人的神情,迷醉的声音,若是别人,定然神魂颠倒,而我,则是毛骨悚然。他越来越靠近我的脸庞:“就是~~~~”

忽的,覆在手背上的手微微一动,我立刻道:“寒烟醒了。”第一次,我因为寒烟的存在而高兴。

冉羽熙懒懒拉开与我的距离,坐直身体,转起了手中的烟杆:“醒的可真是时候。”

“嘿嘿。”我心虚而笑,将自己的手从那只温暖的手下抽出,那只手的主人似是瞬间惊醒,床沿传来轻微的动静,那白色的身影缓缓而起。

第八卷 第二十一章 迎娶小侍郎

只感觉到清凉的发丝掠过我的手背,寒烟就从羽熙的身后坐起。初醒的他似 乎还未彻底醒转,他揉了揉额头,那双清明黑澈的眼睛才缓缓睁开。

当他关切的视线落到我的身上时,羽熙便悠然转身不疾不徐说道:“寒烟, 秋苒饿了。”寒烟眨了眨眼睛,继续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似是觉得我气色 不错,露出放心一笑,然后起身抬手在羽熙的肩膀上拍了拍,就转身而去。

我看着寒烟的背影,总觉得他和梦中那个模糊的神仙有些相似。眼中忽然映 入羽熙有些狡猾的小脸,他那双眼睛就如能看见一般牢牢盯视我的眼睛:“ 我好像感觉到某人又开始花心了。”

忍不住地笑了,我双手环在胸前:“我感觉到某人是故意把寒烟支走的。”

“你莫非不饿?我目不可视,如何去交代别人给你做饭拿药,又如何喂你? ”他笑眯眯地转开脸,神情越发狡猾。

影歌燕舞!

“狡辩。”我轻嗔。

他叼起烟杆:“看来神仙那杯茶你没白喝,我从未见过大病初愈的人如你这 般精神。”

“是啊。”经他提醒,我再次惊奇,“而且我好像一点都不觉得饿。对了, 那个神仙好像和寒烟有点像。”

“是嘛~~”他露出一分醋意,懒洋洋地仰天倒下,躺在了我的腿上,“说不 定像我呢?”

“你?”我翻了个白眼,“神仙给我喝的是茶,又不是迷丅药。”

忽的,一丝哀伤在我说完后掠过他的双眸,他缓缓起身,目光失去了神采: “在你心里,我还是那个善用迷丅药的冉当家吧……”

我微微一怔,这话本事随意说出,却没想到会给羽熙带来这么大的伤害,难 道,这是他的心结?

忍不住地,我向他探身,将他拥抱,静静地靠在他因为我突然的拥抱而发怔 的胸膛上:“羽熙,正因为我没有把你当做冉当家,多以才觉得你识天下迷丅 药很厉害。不要把它再和过去联系起来,我还希望今后你能教我,让我在遇 到敌人,而你又不在身边时,可以自保。”

“扑通,扑通”,他的心跳在我耳边平稳地跳动,他渐渐将我圈抱,微尖的 下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轻笑:“我怎么会不在你的身边?即使我不在,雪 铭他也会在的。”他说得是那样地正经,正经地让我以为冉羽熙变成了另一 个人,正经地让我感动。

“谢谢。”我情不自禁地说出了这两个字,“谢谢你们爱我。”纵有千言万 语,最后只化作这两个字,靠在他的胸前,很温暖,很舒适,这或许就是幸 福的感觉。

舍不得,真的舍不得这份被爱的感觉,所以,我舍不得死,即使让我做神仙 ,我也不愿。

不知何时,房内出现了淡淡的药香。我从羽熙的胸膛里抬头,当目光越过他 肩膀时,我看到了寒烟。他就那样呆呆地站着,手中端着朱漆的托盘,盘中 ,是一碗清粥和一碗汤药。

他几时进来的?即使我不知道,羽熙也一定知道。忽的,羽熙在我耳边轻轻 一笑,我便知他是有意让寒烟看见我们相拥。哎,心中叹一口气,幸好寒烟 不是真正的夫,不然这后院,我还真没信心可以摆平。说到底,冉羽熙这只 狐狸太狡诈了从这天之后,时常看到寒烟独自一人坐在院中拿着绣针发呆。有一次小摇光 喊了他很多声他都没有回神,那次我经过他的院子,站在院门口看着他,越 发觉得他出神时和我梦中的那位神仙很是相似。毕竟他在发呆时,没有女态流露。

七天后,雪铭回来了。我们在那天一起迁进了新宅,新宅的门楣上,挂着大大的金漆牌匾,牌匾上,是大大的两个金字:菊府。我得意洋洋地站在台阶下摇头晃脑了好久,而在我自我沉浸的时候,也只有冉羽熙敢来“打扰我”。

一条驴尾巴掠过我面前,将我从自我膨胀中唤醒,入目就是一个大大的驴屁股,我愣了好久,才明白自己为何对着阿骚的屁股。

原来它走上了台阶,高过了我,忽的,阿骚回过了头,对着我呲牙裂嘴一笑,就像是在嘲笑我,可恶,我治不了冉羽熙,还治不了你个阿骚?

我提裙就追打他,他一蹦一跳跳进了大宅,看,菊府里的东西都那么没规矩,连驴子都走正门。

立刻,院中就乱成了一团,我和阿骚撞倒了院中的家人,撞上了忙着搬东西的清清楚楚,我们就像两个小孩子追逐,还踩到了秋秋的尾巴,羽熙的脚,惹怒了寒烟和羽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