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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领风骚(332)

“吉时到——新人行礼——”

我又陷入困惑,这么快?不该让新人先休息一下么?下午行礼也是可以的,怎么就这么赶?我紧紧捏了雪铭的手一下,轻声道:“这太儿戏了!”

雪铭却是不语,只见楚楚走到老爷子身旁说了句什么,老爷子立刻喊道:“一拜天地——”

我心里开始不悦,但又不好在喜堂上发作。

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却最终因为多出了一个侧夫,而心中憋出了一团火。想来整个女儿国都不会有我这样的女人,一下子娶了两个,还满心不欢喜。若是别人,定然觉得捡到金子了。

顺着雪铭的心意完成交拜天地后,清清楚楚各自拖着一个进入后院,我恍惚明白,何以清清昨晚见过楚楚后,会鬼鬼祟祟地在客房里折腾。

我还问他,客房要布置做什么。他的解释是主子会有个好友来观礼,所以客房要收拾一下。我当时居然还真信了他的鬼话。只怪昨晚兴奋于即将跟雪铭成亲中,没有多想。

一时不能进入后院,被公孙老爷子拽着在前面宴请宾客。

礼成之后,菲菲就张罗着把桌子摆满了府衙前的大院,小小村子,自没太多规矩,府衙也就成了我摆喜酒的地方。几十张桌子一直摆出了府衙门口。这些桌子,大部分都是乡亲们自带的,包括碗筷,否则哪来那么多。

酒席摆上后,从梧桐县请来的唱戏的也拉开了场子。女儿国的戏跟天朝完全不同,类似我们那里的黄梅戏,甜甜的,美美的。

我敬了大家一杯后,就偷偷溜向后院。在从大堂的后门出来时,撞上了想容,他正偷偷看着前院的戏。想容原本就是学戏的,今日听到了女儿国不一样的戏种,自然好奇。

他看见我有些尴尬,红着脸低下头去。

“想容,要看戏就去前院吧。”他似乎面对我有些局促,是不是因为我知道了他对小伍的心意,所以才让我们之间变得尴尬了。

他点了点头,仰起脸笑看我:“秋苒,恭喜你。只看两位官人的身形,便知他们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呃……”是,是两个一等一的美男子,只是,无福消受两个。见左右无人,我就问他,“对了,想容,你和小伍……”

他的脸瞬间又红了,再次低下头:“我,我们决定离开女儿国。”

“为什么?为什么好好的又要提离开?”我发了急,想容和小伍都是我的亲人,我不想在跟自己的亲人分开了。

想容有些局促的纠结自己的手指:“因为……因为……因为女儿国……不容我们……”

登时,我换然大悟,紧接着,就是满心满怀的欣喜,情不自禁地扣住了他身体:“真的?太好了!你们终于!哈,哈哈哈哈……”我开心的大笑起来,想容却越来越抬不起头。

“想容,给我点时间,你们别走,我会想办的。”心情因为小伍和想容的修成正果而在此兴奋,“对了,你和小伍介不介意做我的侍郎?”

想容登时一怔,有些僵硬的抬头。

“你们一旦嫁入,就可以相依相伴,同进同出。没有人会怀疑你们,因为你们是我的侍郎,而且,如此我们三人就可以永远在一起,永不分开。过阵子我就会新建自己的宅院,到时给你们一个独立的院子,也就是侍郎不过是个掩护,你觉得怎样?”

他从僵硬转为发愣,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什么,应该是听进去了。

雪铭一旦真正嫁给菊花,很多事就不是由他说了算了。菊花可是很阴险的。

第五十一章 先斩后奏的侧夫

雪铭自己找虐的生活,正式开始……

小伍和想容本是不愿离开菊里村的,好不容易落脚,又与我团聚,恁谁都不想再颠沛流离,到别的地方再重新开始。

那素净典雅的喜服,和那红纱制成的披帛,是他……

他听见我的声音,遮盖的红巾惊动,抬起片刻慌然垂下,双手不安地藏入嫣红的袍袖之中,整个人都显然变得紧张。

“怎么是你?!”我大步上前,猛然掀去了他的红帕,他惊然仰脸,似是不解我怎知他的身份,我不再顾忌女儿国的男女有别,扣住了他的双肩,因为我真的因此而气愤,“寒烟!你怎么可以这么儿戏?!”

他倾城清丽的脸上,浮起不知是惊慌,还是羞涩的红。莹莹的水眸中,是一片焦急和不知所措。他急急张开了红唇,却始终无发出半点声音。他就那样看着我,复杂而纠结的眼神,让我无猜测他此刻想急于说明的话语。

“胡来!真是胡来!”我放开了他转身,“我去找雪铭,不能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

在我抬步之时,衣袖忽然被人拽住,我转身之时,他急急起身,却在迈步时被坠地的衣袍绊倒,朝我扑来,我下意识地扶住他,飞扬的衣袂和发丝慢慢垂落,他站直身体焦急地对我摇头。

我大叹一声,依然放开他转身离去。

寒烟,我知你不想看见我与雪铭争执,但是,这件事非同儿戏,更别说他竟是将正房都让与你。难道是真让我与你洞房不成?我不想做出让我们彼此连朋友都做不成的错事。

重重推开客房的房门,我大步走到那张也被精心布置的红床前。他是如此平静,从我进屋直到站在他的面前,他都波澜不惊。他显然知道我会来找他,所以才能如此镇定。

直接掀开他的喜帕,是他沉静低垂的容颜,我将喜帕攥在手中,努力隐忍心中的愤怒,沉声问他:“你是连洞房都要让给寒烟了吗?”

明明应该充满喜气的房间里,却因为我阴沉的语气而陷入让人窒息的静谧。我看着他挽发的红玉簪,他依然沉静,不言不语。

“雪铭,我知你早已没有那个让寒烟陪嫁的念头,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而且,寒烟的脾气我也清楚,他其实没人能勉强了他,他又怎会随你陪嫁而来?!”我质问他,他依然不动。

我急了,他竟学起了寒烟,不言不语不回应,这让我如何继续?

气郁地做到了他的身旁,调整了一下心情,慢慢道:“雪铭,我对寒烟没感情,我无接受他,你想让他成一个挂名侧夫,孤独在我的后院中吗?”

他神情微动,向我微微侧脸,抬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我继续说道:“他在肖静那里已经心伤,我们不能让他再受伤害了”

“正因想让他快乐,所以才让他随嫁。”他终于开了口,语气虽然平静,但却带着一丝叹息。

我立刻看向他:“为何?”

他没有正视我,依然半垂脸庞:“那日寒烟对你做的手语,是你愿不愿意娶我”

我陷入了怔冉,良久都无言语。

“寒烟没有勇气离开肖静,只有让肖静对他死心,他是想真正地了断这段情,才会下此决心,让自己再无退路”

“可是,这实在太过于儿戏了!”我的心情变得复杂,“他这样是想把感情依托在我的身上,他,他可以去找别人,为什么非要是我?”

“因为我嫁给了你。”雪铭忽的抬脸,望入我的眼睛,深深的爱打破了他眼中的那片平静,“他已经失去了肖静,不想再失去我。你视小伍和想容为自已唯一的亲人,寒烟亦是如此,他将我当做他唯一的亲人。所以”

“你,你们!”若是平时我听到这些话,一定会激动不已,两个难舍难弃彼此的美男子,誓言永不分开。可是这样的话,现在从雪铭口中而出,说不出的怪异,还有一种想吃醋,却又觉得这醋不该吃的纠结。

我该感动于他们兄弟情深吗?然后收下寒烟?不,不可以,因为这是婚姻!他们与小伍和想容的情况完全不同!

“雪铭,你怎么就这样顺了寒烟的意?你让他今后看着你我耳鬓厮磨有何感觉?他定会想起他与肖静的那段时光。这不是治愈他心伤的方,反而会让他越来越痛苦。这是在折磨他!还是,你打算让他就这样其实像客人一样和我们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