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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领风骚(200)

“文修,我就不留下睡了。”我一边整理一边跟文修轻声说。文修偷偷看了一眼鸠摩罗,他正拿着望远镜望远方。

文修就轻轻说:“你再傲鹰国的时间也不短了,知道我们这里的习气,摩罗既然邀请你同睡,就是承认你是他兄弟了,他从此都会信任你。如果你不留下来,他对你一定会有猜疑,他一定是知道什么了。我跟你说过,他不是你想想地那么简单。”

“他会知道什么?他中午才来,一直都没离开过,怎么知道?”我反问。

文修漂亮的咖啡带着金的眉毛皱在了一起:“他……”

“你们说完了没,我要睡了。”鸠摩罗放下望远镜,冷冷地看着我们,那如同老鹰的视线更像是在看着罪犯。

傲鹰国的男人和自己好朋友一起睡觉是常有的事,他们认为这是增进兄弟感情和彼此信任的最好办法,但可惜的事,他们不黑哟黑哟。如果他们邀请你和他们同睡,就说明心里已经正式接纳你为他们当中的一员,从此只有信任,不会再有猜疑。

起先知道的时候,我还兴奋了好久,因为这个国情很接近古希腊。在古希腊更早期的时候,有一段时期,男人更崇尚男人之间的爱,而女人,只是用来生产的工具。

将床铺整理干净后,我就提出去给他们取热水,却没想到鸠摩罗将我拦住,说我细胳膊细腿怎么拿得动热水,他就让文修去,然后坐在床上用他那两只分外锐利的眼睛盯视我。

“你们今天去哪儿了?”他冷冷问,我站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他这是要分开审问呐?

他收回那如X光的目光,不再看我:“你知不知道打发女人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你今天一天没来,那群女人就都围到了我的寝宫前。很烦!”

啊?我只是一天不上工,后宫女人就造反了?嘿,有意思,谁让你娶那么多呐?心里窃笑,但不敢笑出来。

“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吗!”没想到却被他看穿了。我只有想了出来:“王,王妃们也是因为崇拜你。”

“哼,今年送走几个。”他说这句话时,文修便拿着热水进了屋。在傲鹰国里,男人是三妻四妾的,除了正妻,男人们的姬妾时可以互赠的,这也是表达兄弟之间感情深厚的一种方法。

鸠摩罗经常会将自己的妃送给有功勋的将士们,奇怪的是,这些女人非但不会哭闹,反而会很开心,而且还会自豪。即使是鸠摩罗最喜爱的妃子,只要某个有战功的大将开口,他都不会吝啬。

反正我看不懂这里的女人,如果是我,一定会觉得分外耻辱。这跟傲鹰国女人们从小受到的教育有很大的关系。他们崇拜英雄,喜爱将军。而且,只要鸠摩罗王妃中某个不怎么受宠的提出自己喜欢哪一个将军,鸠摩罗同意后,就会成其美事。

反过来想,这些女人难道不聪明吗?久居王宫,不知多久才能轮到跟鸠摩罗一夜,她们还不如选择外面的森林。鸠摩罗在她们心里,估计偶像的成分更多一些。

文修拿来一块布巾给鸠摩罗,鸠摩罗就站起来自己洗脸。他在洗脸的时候,我就从文修的柜子里拿出一条被子,没想到文修拿出了另一条,这样加上床上的就有三条。

我奇怪地看着他,因为在这里,一起盖大被,、才是兄弟情深。我可以说自己从天朝来,有些不习惯,怎么文修也让鸠摩罗自己盖一条被子呢?

打开被子,我就问文修:“你们这里不是应该盖一条被子吗?”

文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轻说:“我睡相不好,嘿嘿。”

睡相不好?看似如此文文弱弱的文修,也会睡相不好?

“洗脚!”鸠摩罗沉沉一声,就坐到了床边,他已经在文修大大的脚桶里放好了热水。这里什么东西都往大了走,脚盆都可以当一个小孩的澡盆了。

文修和我就依次坐在床边,说心里话,我是不愿跟他们一同洗脚的,但是,入乡随俗,这时候越是扭捏,越会被鸠摩罗怀疑,就当他们都是大脚女人吧。

三个人把脚往热水里一放,都不说话,这气氛别提有多奇怪了。

房间里,三个人就像僵尸一样排排坐,不出声,连洗脚的水声都没有。

鸠摩罗双手环胸,双眉始终没有舒展。文修的视线定定地落在前方,而我就看着脚盆,从鸠摩罗开始,到文修,到我,依次渐白,依次变小。

我受不了这种气氛,第一个把脚收了,拿起布巾擦脚。

文修定定的视线转向我:“你这么快就洗好了啊。”

“恩,我困了。”

“哦。”然后他又转回头,定定地继续看着前方。

我迅速地往被子里一钻,就滚到最里面,四个人睡的大床,想象怎么也不会挨到我。房间依然静得让人窒息,然后,就传来鸠摩罗冷冷一声:“睡了。”

“好。”

灯火吹灭,我没有转身,一直背对外面,等他们躺下后,房内也没半点声响。气氛从鸠摩罗出现,就一直没有舒坦过。

“文修。”鸠摩罗说话了。

“呼……呼……”得到的回应是文修轻微的鼾声。文修很聪明啊,用装睡来防止鸠摩罗套话。

根据两人声音远近的判断,纯然小修睡中间。

“小东西。”鸠摩罗改作叫我。

“呼……呼……”我学文修,嘿嘿。

鸠摩罗不再出声,可是文修的鼾声却是越来越响。我郁闷了。原来他是真的倒头就睡的类型,而不是装的。

第七章——听小修说梦话

“呼……呼……”整个房间最后就只有文修的呼声,没想到看似健壮的鸠摩罗没有半丝鼾声,这文文弱弱的文修却是鼾声如雷。

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忍。从小跟男人们睡到大,这种级别的鼾声根本不会影响我。我还能将他转化为催眠曲。

可是,没想到就在我即将睡着的时候,突然又跟狠狠踹了我一脚,我当即惊醒,一下子坐起身揉着后腰,只见文修穿着亚麻长裤的腿已经横踢出了被子,他的睡相果然不咋样。

然后紧跟着就听见:“怦!”一拳。鸠摩罗捂着眼睛也从黑暗中坐起。他似乎打着赤膊,上身凹凸的曲线在昏暗的光线里,清晰可见。

他揉了一会眼睛,无意间看见我也坐着,他捂着左边的眼睛微微抬起下巴:“他打你了?”

我懵了一下,指向他的眼睛:“他……也打你了?”

昏暗中,隐隐感觉到了他的抑郁。

然后,文修也坐起来了,我吓了一跳,怔愣间,他却直直站了起来,然后跨过鸠摩罗走下床铺,打开门,竟是出去了!

“他,他,他。”

“没事,过会就会回来。”鸠摩罗说得见怪不怪,然后提着被子起身,长长的,好似赤裸的腿从我身上直接跨过,就搬到了我的里面,然后躺下,转身向内,随意说了一句:“你挡着。”

“我挡着?!王,怎么看也是你的体形更适合做挡箭牌吧。”没想到文修的睡相会这么不好!还会梦游!

他转身,锐利的视线朝我而来:“修喜欢左边出腿,右边出手,我不能让他打坏我的脸。”

我几乎下巴脱臼地看着他,那难道我就要让他踹坏我的腰?

“吱呀。”我立刻看向门口,文修回来了!白色的睡袍就像一缕幽魂那么让人恐怖。

鸠摩罗也在我身后坐了起来,单腿曲起和我一起看。

“他会去哪儿?”我问鸠摩罗,他应该了解他。

“后院,我跟踪过。”鸠摩罗说话一直简洁明快,可见他确实与文修有着十分深厚的情谊。我与文修同住半年,都没发现他有梦游的习惯。

文修缓缓走到自己堆满东西的桌子边,然后开始整理,这个习惯倒是不错,早上弄乱,晚上睡着整理。

我和鸠摩罗就这样一起坐在床上,像看戏一样看文修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