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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毁灭吧(119)

燕兰庭:“岑奕也是怕他们冲京城来,才又叫人往京城递奏报,说是大雪难行推迟了回京的日子。”

岑鲸:“正好推到这天。”

燕兰庭:“赶巧了,据说岑奕本来是打算把那伙人交给城外驻军营跟的,谁知他们启程后,那伙人也跟着启程,去了月华山,岑奕得知消息往月华山赶,赶到时正好看见月华寺放信号弹。”

所以信号弹刚发出去,岑奕就来了,城外驻军营得到消息,紧随其后。

原来如此。

燕兰庭:“那伙人先是扮做商队,后又扮做山匪,目标便是杀了陵阳县主,若能嫁祸给西耀王,让西耀王与恭王妃离心最好,若是嫁祸不成,也能让恭王妃悲痛欲绝。”

岑鲸:“这么快就审出来了?”

燕兰庭看着桌上的茶杯,含糊地说了句:“本也不难审。”

都是精挑细选来的人,怎么可能不难,只是燕兰庭记恨他们置岑鲸于险境,用了许多肮脏残忍的手段,才叫他们松口。

怕岑鲸细问,燕兰庭岔开话题,说:“他们听命于西耀贵族贡拉查氏,恭王妃寄回来的信上不是写过吗,贡拉查氏主张将耕地都种上阿芙蓉,也是最早一批通过阿芙蓉获利的西耀贵族,但因恭王妃一纸禁令,他们不仅被断了财路,还被恭王妃勒令戒毒,否则就削去他们的爵位。”

于是他们就像现代报复缉毒警察的毒贩一样,盯上了恭王妃唯一的女儿陵阳。

岑鲸握着茶杯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是我疏忽了。”

早该想到的,西耀贵族必不可能全都乖乖听恭王妃的话,就此收手不碰阿片,可怜月华寺的僧人和香客,还有燕兰庭安排来保护她的护卫,死在了那群亡命徒手下

燕兰庭:“不会让他们就这么白白死了的。”

西耀把手伸到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朝臣们哪怕看不透阿片的危害,也会感到大胤的天威被冒犯。

幕后的贡拉查氏,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岑鲸同燕兰庭商议起了后续事宜,因为早就通过燕兰庭重新了解了眼下的朝局,岑鲸能根据燕兰庭的打算,替他查漏补缺,偶尔两人意见相左也不会吵起来,容后再议便可,反正这事急不来。

他们聊了许久,眼看岑鲸又开始犯困,燕兰庭便提议改日信中继续,虽然写信体验会比面对面聊要差很多,但也不能让岑鲸熬一宿。

岑鲸许久没这样过了,感觉像是回到了过去,她一次次与燕兰庭秉烛夜谈,谈够了,或是累了,两人也都没什么顾忌,就睡在一张床上。

反正岑吞舟是“男”的,两个男的睡一块,本就寻常。

燕兰庭起身,准备送岑鲸回寝院,岑鲸晃了晃神,拉住他的衣袖,说:“等下,我差点忘了,还有事要问你。”

燕兰庭猜到是什么事,便说:“太晚了,下回再……”

岑鲸打断他,问:“你今天为什么抓着我的手不放?”

第54章 “阿嚏!”

榻桌上,一直稳稳燃着的烛火突然晃了一下。

岑鲸问得干脆,还以为是朝中出了什么事,让燕兰庭心绪不宁,才下意识做出了那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举动。

她不知燕兰庭的一切异常皆是由她而起,更不知她眼下的提问在燕兰庭看来,如同将两人的关系高高挂在了悬崖边上,答错一句,他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岑吞舟能容忍陵阳的喜欢,因为陵阳没有能力左右岑吞舟的选择,且陵阳一边说着喜欢,一边又能坦然地享受别人给她带来的鱼水之欢,所以陵阳口中的“爱慕”并不影响岑吞舟把她当成不懂事的晚辈来照顾。

燕兰庭不一样。

燕兰庭没把握岑鲸能像岑吞舟纵容陵阳一样纵容他,若他把自己的爱慕诉之于口,岑鲸对他的信任和依赖,很难说会不会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日后再有什么事,岑鲸要想找他,恐怕会多几分顾虑,严重点,说不定会为了让他死心,彻底与他断绝往来。

燕兰庭思及这种种可能,满腔的真心话在喉间滚了个来回,斟酌再三,才半真半假地给出回答:“我害怕。”

岑鲸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怕?”

燕兰庭的掌心覆上岑鲸抓住他衣袖的手背,说:“我怕你又死了。”

燕兰庭垂眸望进岑鲸眼底,烛光映照之下,燕兰庭的面容变得有些不太真切。

岑鲸愣愣地看着,仿佛回到了那一年上元节,醉酒赏月,一回头,撞进燕兰庭温柔的眼,被活生生淹死在里面。

岑鲸唇瓣微启,像是要说什么,突然又猛地低下了头去,用没被燕兰庭握着的那只手捂住了口鼻——

“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