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之声(7)

自从你在这里呆的时间逐渐增长，我觉得一切似乎都不对劲了。可是，你是那么美啊，我是真的不想怀疑你。你走吧，回到属于自己的家园。离我们人类远一点吧。”

说完这番话，白眈再也没有抬头看一眼人鱼，他害怕自己心软。

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白眈错失了最后一次，逃离这该死的命运的机会。身后的人鱼在他刚刚转身后，就紧紧地贴了过来。他的脸在海水中美的惊心动魄。

紫罗兰色的眸子里充斥着不知名的情愫，和仿佛要被割裂的绝望。灯光在人鱼的眼眸里闪烁。

突然，人鱼闭了眼，等再睁开时，眼睛里充斥的不是悲哀与爱，而是浓稠的黑色。

【你真的要送走我么？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你啊。】

【我等了你那么那么多年啊。】

在岁月巨大的黑色深处，有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那是什么不可抗拒的东西转动。

“叮——”有什么刺耳的绝望的在回响？

第八章

黑暗中有什么浓郁的东西，弥散的空气中都透着一股腥甜。

&&&

“真是难为你陪我出来，我以为你对这里挺熟的，不打扰你吧？”眼前女孩的笑容甜美羞涩，透着一丝暧昧。

白眈感到一阵头疼，他勉强笑了笑，没怎么回答。说实话，花倩的那点小心思，他在这次她主动的约自己出来时就看的透透了。只是最近事太乱，他一直没时间好好跟她谈谈。他也知道花倩没对他什么非他不嫁，只是有点好感，可是，不说清楚总是白白耽误人家女孩。

所以借这次出来，也好说清。

“额，花倩，是这样的，最近我可能真的没时间陪你逛。很不好意思，要不这样，我有个伙计是这儿的人，对这儿绝对比我熟。要不，我叫他来吧？”白眈小心翼翼的说着，他一字一句的选择语言，不想伤害女孩。

花倩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她释然的笑了笑，目光清澈透亮，“没有关系，随便吧。不过，这次你要陪我转转吧？”

白眈一直注意他的表情，看到花倩是真的不是很在意后，这才释然起来。没想到这女孩这么豁达，被人拒绝依旧那么淡然，真是个好女孩。“好的，没问题~”

他微笑的着回答。殊不知，这次回答成了他一生的噩梦。在此后的日子里，那张清丽的女孩面孔一直在他的梦里萦绕，带着面目的鲜血。

&&&

【你敢接近他？你怎敢接近他？！】

【他是我的！我的！！】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

“轰——”巨大的广告牌带着死亡的阴影，恶狠狠地从天而降。

随后，世界都被惊呆了。先是寂静，再是尖叫。

白眈感到世界都变成了血红，耳畔的一切都变得悄然无声。骤然凝聚的视野里只有女孩满是鲜血的身体，那微微抽搐的躯体，从广告牌下流出的嫣红。

“啊——”那是谁的尖叫？

白眈茫然的环顾四周。突然，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向着花倩跑去。

“快打120啊——”从心底席卷而来的痛楚让他无法忍耐，只得大声的嘶吼出来。

“是啊，快打120.。怎么回事啊，好好地牌子怎么会掉下来？”

“啧啧，真是可惜那女孩了。”

“那么重的牌子，哎，怕是……”

“哎，别说了。”

耳畔是那些看热闹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细细私语，带着一股漠然的冷酷。

怎么会这样呢？白眈颤抖着捧起手中的长发，那漆黑光泽的发丝沾染上了一丝一丝鲜血变得粘稠烫手，那种惊人的热度带着它主人的热情，渐渐地，散逸到空气中，直到冰凉。

&&&

幽深的水里，有什么声音传出来，伴着什么东西翻腾。

美貌的塞壬在水中欢快的游动着，世界都萦绕着空灵的歌声。

【我说过，你只是我的。】

【所有敢于接近你的家伙，我都会为你解决。】

沮丧的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中，白眈呆滞的看着走廊尽头那扇门上几个鲜艳的大字，“手术中”。医院的空气总是带着一丝苍白的味道，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肆意蔓延。刺鼻的气味好像是来自地狱的呼唤。

刚刚发生的事仿佛电影回放一样，一帧一帧的倒回去。

被广告牌扬起的灰尘，给马路装饰的嫣红，和人群像是苍蝇一样的细细私语。

到底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

白眈恍惚的看着医院那惨白的墙壁，耳畔袅袅的飘来一阵若有如无的歌声，空灵瑰丽。

是谁在唱歌？这里可是医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