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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的男臣(281)

“那我去看看。”怀幽起身。

我拉住他:“他不在。”

他轻拍我手,温柔微笑:“没关系,我去等他。”他温柔的神情恍惚之间让我想起那阿哥曾经对我温柔宠溺的他。

与怀幽化解误会之后,我和怀幽之间的距离终于消散,他放下了对我的恭敬与谦卑,给我更多的温柔与宠溺,彻底解锁了埋在自己心里对我的感情,以一个全新的平等的身份来照顾我和关怀我。

我也可以完全放心地。把这个家交给他,可以安心地在自己的凤床上,安睡。

“丁玲——丁玲——”睡梦之中。耳边又传来那熟悉的铃声,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神庙自己的房间里,分外清晰的感觉,甚至神庙里熏香的味道都索绕鼻尖。

我缓缓坐起,转脸时,却是看到少司跪坐在我的榻边。黑色的狐脸哀伤地低垂。

“少司……”

他缓缓抬起脸,似是想说话。可他的狐嘴却始终无法张开,他开始变得焦急,慌忙而拼命地用黑色的狐爪抠自己的嘴巴,锋利的爪子立时划破了肌肤。鲜血染上黑色的狐毛。

我惊地立刻扣住他染血的狐爪:“少司!别抠了!”

他的双手开始在我的手中颤抖,泪水从他痛苦的黑眸中涌出,染湿狐毛。

“少司,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

他含泪点头。

我握住他的狐爪,看了看他锋利的爪子:“你可以写,写下来给我!”

他恍然地发了一会儿怔,匆匆在地板上用狐爪划出比划,可是,就在他划出一点比划时。地面上的划痕瞬间消失,他焦急地拼命写,但是始终没有半个字落在地上。

他全身颤抖起来。痛苦地握紧双拳用力砸在地板上:“怦!怦!怦!”砸得双手满是鲜血!

他仰起脸,似是想痛苦的大喊,狐嘴也始终没有张开,连即使哑巴呜咽的声音也无法发出,只有泪水不断地“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之上,和他的鲜血化在了一起。

他忽然开始对着门外重重叩头。“怦!怦!怦!”一声重过一声,一下重过一下。他在祈求!孤煌少司居然也会祈求!

鲜血开始染满地面,我心惊地拦住他:“少司!别磕了!没用的!”

他有些晕眩地起身,鲜血流入他有些涣散的黑眸之中,一种强烈的无助感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他开始慢慢失神,黑色的双眸中渐渐变得认命,那是一种像是终于明白无法反抗天神的认命。

“少司……”我真的心疼了,曾经叱咤风云,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无人胆敢忤逆的巫月摄政王孤煌少司却在此刻,露出了和凡人一样认命的表情……

此时此刻,我感觉不到任何报应之后的爽快,只有对天神惩罚之冷酷的胆寒。这份畏惧从脚心而起,遍及全身,即使在梦中,我也清晰感觉到整个头皮正在发麻。

天神的惩罚是那么地可怕,他没有像我们以为的那样去鞭笞少司,或是把他关押。而是,封住他的嘴,夺去他俊美的容貌,让他变成狐族最丑陋之刻,让他想言却不能言,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少司为人时冷酷无情,甚至嗜血暴虐,他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屈服的人,他一直不曾屈服于我,一直不甘心输于我,可是,现在,他屈服了,他认输了,他屈服认输的原因,是他想对我说话。

这些话,一定非常重要,他急着想告诉我,而且,是非告诉我不可!

到底是什么?

忽然间,流芳站在了门外,无奈而叹息地看着他:“该死心了,回去吧。”

少司缓缓从我面前站起,视线涣散地从我身边一步,一步走过,走出了我的房间,消失在了流芳的身旁。

“流芳,少司到底想说什么?!”我问流芳。

流芳只是静静看我一会儿,淡淡扬唇:“或许是想跟你道歉吧。”说罢,他转身远去,身后的银发如同狐尾般飘摆飞扬……

我从心痛中醒来,不由地揪住了心口,窗外晨光已经灿烂,我却仿佛还身在神庙的房中,眼中是少司留在地板上的血迹和泪水。

他真的是想跟我道歉?

不,他的强势和霸道注定他不会跟我道歉。即使被天神惩罚他无法开口,他也乐得不开口与我道歉,因为,他一直不服!

心中开始隐隐不安,威尔和梦中只有少司,没有泗海?

流芳说少司成了他的随从,那么,难道泗海在狐族?所以我不得见?

头微微痛了起来,眼前的景色变得恍惚,宛如狐仙山和面前的景色重叠起来,我宛若置身两个世界之间。

“心玉!”有人紧紧地扣住我的肩膀,凉风瞬间闯入我的世界,击碎了那片恍惚,我像是彻底从梦中醒来,看着面前担忧的怀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淡淡而笑:“怎么会不舒服?别忘了我仙气护体,百病不侵。”

怀幽握住了我的手,摸上我的额头:“但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我拿下他的手露出让他安心的微笑:“我没事~~”

他放心点头,转而道:“对了,凝霜清晨回房了,现在睡下了,你可以安心了。”

听到凝霜回房,不知为何,心里还是浮起隐隐的莫名的不安,难道,还是梦中少司的影响?

第三十八章 凝霜不正常

征讨孤海马贼,瞬间传遍大街小巷,民心振奋,群臣紧张。

朝堂上下,为征伐孤海马贼而准备。我再点瑾崋为将,与飞云一起,征讨马贼。

三天里,我一直与都翎,瑾崋,闻人一起研究地图,飞云旁听,我们细细商讨征伐路线。

窗外下起了雷雨,雷声滚滚,雨声噼啪,终于消散了夏末的暑意,还这里一片凉爽。

我像是终于解脱过来,全身舒畅。夏天实在让我打不起精神。

“孤海荒漠熟悉之后,其实并不危险。”都翎一手落在地图上,“当年无人能走出荒漠是因为裂谷众多,让人容易迷路,找不到补给和水源,这些裂谷让荒漠变成天然的迷宫。”

瑾崋和闻人他们看着地图纷纷点头,飞云坐在一旁细细聆听,他现在还无法看见。

瑾崋已目露兴奋的目光。只要谈及征战,他瞬间变得沉稳成熟起来,不会再跟我像回来时那样闹变扭,所以,瑾崋是属于沙场的,他在宫里,只会被闷坏,最后崩坏。

我很欣赏此刻的瑾崋,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踢踏踢踏。”窗外的走廊传来拖沓的脚步声,怀幽不会随便放人进来,能进来的应该不是外人。

瑾崋他们继续看着地图寻找最为快捷的路线。

我看向窗外,却是凝霜晃悠晃悠到了窗边,冷媚地扫视众人一眼。对我扬唇一笑地随意地坐在窗棱之上,单腿曲起,清冷高傲地瞥看屋内之人。

我担心地看着他。这几天因为一直和都翎瑾崋商讨大计,没有时间去找他,虽然怀幽找过他,但凝霜那性格,能对怀幽说什么?

“喂。”他对着我懒懒地说了一声,屋内的男人们无不抬起脸看他。

瑾崋挑眉沉脸:“你来干什么?”

“我也想去孤海,不行吗?”凝霜鄙夷嫌弃地看瑾崋。嘴角是满满的轻笑,“我不去。怕你这只猪回不来。”

“哼。”瑾崋横白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对我那么好?去去去,一边去,这是我们武将的事。你还是老老实实留在宫里,怀幽太闷了。”

闻人的目光尴尬起来,默默退回飞云身边,飞云笑着拍拍他的身体,结果因为看不见,手的位置正好拍在闻人的屁股上,闻人全身一紧,面色发黑地看飞云。

凝霜扬唇一笑:“这次你总算说对了话,怀幽真是太闷了。好。看你的面子,我留下。”

瑾崋受不了地转开脸,轻轻嘟囔:“明明就是自己想留下。”

“这位……”都翎微微靠向我。立时,凝霜眸中寒光四射,“该不会又是你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