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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偏差[无限](52)

那张废弃字条上的内容,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举个例子而已别这么紧张。”

大概是因为安无咎装不出之前自己那种疯狂的样子,只能用无表情的脸说出这些话,反而像个极端冷静的疯子。

杨明不想陷入安无咎的文字陷阱之中,他对着其他人说,“没有一个只有两条命的人会选择自杀,这么浅显的道理不用我说,你们应该都知道。”

言毕,他从西服口袋里拿出那张被丢弃的废纸,扔在众人面前。

“这就是安无咎拼命洗脱刘成伟罪名的原因,大家看看吧。”

就知道。

安无咎早有准备,或者说杨明对纸条的公开也是他计划的一环。

好在杨明没有把刘成伟带出来,否则还有点小麻烦。

钟益柔瞥了一眼,又看向沈惕,“你的意思是,这是安无咎写的?”

安无咎没有笑,只是淡淡说:“怎么证明这就是我?凭一张纸条?你自己恐怕就能写出几十张来。”

“除了你,这里还会有谁用左手写字?”杨明冷笑道。

“行。”

感觉到杨明对刘成伟的怀疑已经深信不疑,安无咎适可而止,一双深黑的眼睛盯着杨明,说出看似自我放弃的结论,“随便你。”

适时表现出来的无法反驳,会让对方更加深信自己的观点。

反正谁都没办法和自己决斗。

安无咎用“愤然离席”表示对杨明的不满,还顺带扯走了正在看纸条的沈惕。

一路往前走,安无咎一路回想自己的每一步计划。

有些偏差,但基本完成了。

想做的,不想做的,最后都做了。

直到沈惕拽住他。

“你还要去哪儿?”他伸长脖子歪着头,够着去看他们附近的一个房间,是琴室,“休息会儿,我没睡好,累死了。”

他推开琴室的门,扯着安无咎进去。

面对沈惕,安无咎没有再伪装出另一副模样,直白得有些可爱。

“为什么没睡好?不是强制睡眠吗?”

“心里有事儿,醒得太早了。你倒是怎么都醒不过来。”

他还叫了安无咎两声,也没反应,额头全是汗,沈惕还以为他不舒服,想着要是他真的生病卧床,自己岂不是要陪床一整天。

沈惕走到钢琴边,自由活动的手掀开积了灰的琴盖,手指在黑色琴键上点了一下。钢琴发出沉郁悦耳的声音。

看着钢琴,安无咎也伸手摸了摸,最后忍不住坐在琴凳上。

见他似乎有意弹琴,沈惕也坐下,与他并肩。

“你不相信有邪教徒。”安无咎将受伤的右手放在琴键上,弹了几个音,“但你也不能明确杨明掉血的原因,只好从我这个最可疑的嫌犯下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现在眼前这个安无咎应当是善良的那一面,但他直白的态度却又如同一把快刀,干脆无比地把人剖开。

沈惕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垂着眼,也把手放在琴键上,学着安无咎的每一步,按下琴键。

“你会弹琴?”沈惕思维跳跃地给出另一个问题。

安无咎不知自己应当说会还是不会,他没有任何学过弹钢琴的记忆,但手放上去的瞬间,他似乎下意识就知道应当怎么做。

“你不会吗?”

尽管自己的问题被抛了回来,但沈惕也不恼,笑了笑,“对啊,我不会。完全没摸过,这不是只有上流社会的人才会做的闲事吗?”

安无咎没有予以回应,他单手弹着,速度越来越快,不过意外的是,沈惕竟然也学得非常快,渐渐地几乎要跟上自己。

音符逐渐合并。

如果他没有说谎,那这个人的学习速度未免太反人类。

沈惕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知道安无咎不会告诉他答案,更何况,他更想要自己找寻答案的乐趣。

一个曲子接着一个曲子,安无咎对自己的记忆越来越迷茫。于是越弹越快,越来越激进。

直到圣音响起,琴声才戛然而止。

“各位请注意,玩家吴悠对玩家刘成伟发起挑战。”

顿了一秒。

安无咎再一次若无其事地继续弹下去。

“他只有三条命了吧。”沈惕揶揄安无咎,“你之前不是想要所有人一起活到最后吗?”

“刚进来的时候还是善良的小天使,这么快就狠下心了?”

安无咎没有停下弹琴的手,只是淡淡道:“合时宜的善良才能活命。”

琴室和决斗阈隔着长长的走廊与会客厅,但在音符与音符之间的缝隙里,惨叫声和辱骂声还是依稀可闻。混合在一起,安无咎不免产生些许怜悯。

可那声音渐渐地,与当初刘成伟和上野将面包硬生生塞进他嘴里的画面重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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