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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偏差[无限](271)

加布里尔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来到安无咎面前,仔细确认马奎尔的死讯。

“真的死了……”他像是很激动的样子,抬起头,与安无咎对视。

从他的眼中,安无咎读出了久恨终平的复杂情绪。

“你这么恨他?”安无咎问他。

加布里尔脸上的喜色很快敛去,又稍稍有些阴沉。

“换作是你,你也会恨他。”他手撑在沈惕椅子旁的矮桌上,把电子烟也扔上去,“我就这么一个妹妹,马奎尔那个狗杂种竟然可以把她打到瘫痪,整个下半身都没有知觉了,现在也还在私人医院里养着,等着下半年移植最新的人造脊椎。”

说话间,加布里尔忍不住地叹气,“当初我要是知道这个王八蛋敢动手,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老子就直接把他的腿废了。他身上还背着人命,肇事逃逸,到现在受害的那一家子还在找他。”

加布里尔冷笑一声,“就这么死了,还便宜他了!”

本来安无咎心里是没什么感觉的,可是现在,听到加布里尔说出这些,他也不由得同情起眼前这个男人。

“不说这些了,我第一眼看到你们俩,就知道你们是有本事把他斗死的。”

“也不算是。”安无咎低声说,“他只是死在了自己的同盟手里。”

“那也是因为他自己太蠢,太自大了。”

加布里尔的这间房靠南边有一片落地窗,上一次安无咎没有注意到,这次看见外面的火光才发现。

落地窗外能看到居民区里的一片空地,像是一个废弃的球场。空地上有人烧火,火光映着地面,安无咎发现,地面上有许多红色的印记,像是被人用颜料画上去的符号。

火光中的人们一会儿俯首,一会儿又站起来手舞足蹈,很有原始部落祭祀的感觉。

和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全息投影一衬,时代与时代的鸿沟仿佛已融入这片土地。

“这是在做什么?”沈惕也看到了。

“最近有一些信奉邪教的。”加布里尔像是司空见惯,“昨天还播了,一个男人发疯在广场上自焚,有人说他是义肢感染影响到大脑神经,有的人又说是他信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教义,要自焚获得新生。”

他十分鄙夷地说,“烧自己就烧吧,脑子有问题的人太多了,巴不得少一点,别祸害其他人就行了。”

安无咎又望了望窗外空地上的人,他们烧得灰烬在火光的上方盘旋。这些人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经历过的副本。

“原来真的会有人信奉邪教,科技都已经这么发达了。”

“当然。”加布里尔摇头,“你没发现,科技越发达,人类就越空虚吗?大家已经被科技侵蚀了,人不像人,机器不像机器,不知道为了什么活着,要怎么活下去。一旦生活没了指望,要么就是死,要么就是给自己找一个指望。”

他也看向空地上的那群人,只觉得他们可怜。

“最空虚的时候,人就最容易被所谓信仰的东西趁虚而入。”

“神哪有闲工夫拯救他们?”加布里尔冷笑一声,“说不定是等着他们来献祭,让这些所谓的伪神、邪神复活呢。”

安无咎沉默着,心中对加布里尔的话竟然十分认同。

他不相信真的有神明存在,如果真有,他们看到生活悲惨的信徒,也未曾动容。

那么他们究竟是在保佑这些祈求庇护的人们,还是在利用他们呢。

聊完这些,加布里尔自觉说远了,又捡起那根电子烟,塞到嘴里吸了一口,吐出蓝紫色的烟。

沈惕抬手把烟扇开,蓝紫色的烟雾绕着他的脑袋飘。

“话说回来,你妈妈的事,我找熟人问了个遍。”加布里尔坐下来,又对安无咎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也坐下。

安无咎听他的,坐在沈惕的身边,只听加布里尔叹了口气,心里立即生出不好的预感。

“我妈她……”安无咎眉头紧皱,“是不是出事了?”

加布里尔抬头看了看他的脸,只觉得这小子也惨,和自己一样在乎亲人,但又没办法,心生出些许怜悯之情。

“你确定你没有记错?”他试图让安无咎再仔细回忆,“她真的是在住院,你没搞错吗?”

安无咎心中不是没有怀疑过他的记忆。

但那些画面都太深刻,无比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里,他甚至能回忆起母亲躺在病床上,苍白面孔上的浅淡纹路。

“我不确定。”安无咎还是直面自己心中的疑惑。

加布里尔紧拧的眉头松开,静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措辞,“是这样的,我托人把整个城市里的医院都搜索了一遍,大的小的,公家的私人的,都找过了,没有你给我的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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