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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近高低(456)

作者: 半吐云 阅读记录

我以为上次天台一游能将我心里的话表达清楚,可惜,毕业多年,我文字语言功夫见退,辞不达意有此原因,更多因为我走太远,我们的轨道看似重叠,其实错综分布。

婚姻于我已是过去式,自由在身,财务无虞,我本该能放宽心享受爱情。但有两点一直让我左右为难:其一,你年纪太轻,人生尚且有无数可能性。我贪心,一面想尽可能和你长久,另一方面又怕耽误你的人生选择。所以我希望,咱们用一种轻松些的心态面对感情。抱着“必然失去、是以珍惜”的念头相处。我一直钦佩波伏娃的“爱情成于自由”一说,但忽略了一点,“自由成于相互对等。”

其二,璋璋知道了我们的关系。这孩子敏悟,略谈几句就未再提,而我已经坐立不安数月。

可能人生不必尽求完美,在很多人看来我算成功,应该提早看开。

另,柏州购房一事并非为了关住你,是我觉得以我的力量能帮你些许,思来想去,一是工作落户北京,二是购房帮父母、尤其你母亲早日解脱于生活的困顿。你是个极温柔善良的人,对你母亲总有遗憾不满,更有愧疚。如果此事伤及你,请接受我的歉意。你本非金丝雀,不必以美笼华食为诱饵,但好友间尚且有筑巢相助的美事,何况你我?这笔钱我已单独存起,如果你需要,随时来取即可。

丰年,你不是胡椒粒,也不是其它的调味品。你是一把小小的锋利的剑,不会致命,但足以划破我赖以为生的伪装。你不要世俗名分,只要爱情里的名分。我以为我给了你,你以为从没接收到。我想刀和木石该最相配,我非木石,更像一湾已经看到了尽头的水流。

谢谢你,给了我一段美妙的爱情。刻舟求剑不得,你的剑却沉入水底,足够我余生回看揣摹,你来过,真好。

我已改签机票,明天就回父母处。为人女多年,几乎未好好尽心侍奉,从今起算来得及。

昨晚电话,我言辞失了风度,望你谅解。但祝福未变,愿你得一心爱人,能朝夕相伴,不为名分虚实苦恼。再见也好,不再见也毋需难过,丰年。

曾经的爱人越琼

丰年哆嗦着回拨宋姐,那端已经无人接听,怕是在起飞前才发的。羊蝎子店內,碳火正红,白汽缭绕,汤汁翻滚,窗外是喧阗的街道,窗内是一张张真实的脸。

她看宿海,恍惚以为这不是北京城,而是柏州。宋越琼像一本她读过的小说女主角,她哭了,笑了,闹了,再沉重叹息,终将书合上。

一场梦醒了,她却陷入了庄周梦蝶的幻境。丰年低头,看着碗里的酱碟,大姑娘已经给她夹了一筷子鲜切肉,“吃啊坏丰年,这会儿最嫩了。”

丰年吃羊肉,暖得心里化开,她张嘴哈气,眼泪流下。丰年还在尽力吃,隔着雾气缭绕的那头的宿海也也吃得兴起点头,“你开心了点没有?”丰年假装擦汗,抹了眼泪后问宿海。

“开心!”大姑娘说,“坏丰年,我要开店做老板,赚了钱天天带你吃这个。”这顿你付,对吧?

丰年想笑,她忍了下,笑不像笑,哭不像哭。

第194章

去柏州火车站接宿海的袁柳提前带了盒袁惠方亲手做的糖醋爆鱼,并且由俞任亲自开车接送。毛信霞觉得,对于三进派出所的宿海,她那一巴掌打得不算厉害,“给她点儿教训。”并且不能亲自接,“这样她就不认为是自己做错了。”

宿海出现在袁柳面前时,整张脸胖了一圈,上次穿着还显得宽松的大羽绒服已经贴紧了身体,大姑娘坐到后车座边嘬着手指边说坏丰年这一个礼拜尽拉着我吃吃喝喝。基本是我吃喝,她发闷。

俞任给她递上纸巾,“丰年她还好吗?”

好的。也真分手了。大姑娘将饭盒递给俞任,“姐姐你也吃。”

俞任笑,“我也有,小柳给我带的我吃了两天呢。”她看了眼袁柳,表情有些无奈。因为袁柳带来的太多了,整整五个饭盒的硬菜,别说她吃不下,就是吃得下,放上几天也会不新鲜。于是这两天她早晚开足马力,就怕浪费食物。

“丰年姐姐分手了心情应该不太好,她怎么不和你一起回?”袁柳趴在副驾驶上,而俞任说我开车啦,你们聊。

大姑娘说博士要准备写论文的事儿,还要出版什么的。开年她都二十五岁了,她这要什么时候毕业?

俞任说丰年硕博连读五年,顺利的话也得五年半毕业,等毕业时二十六岁,很年轻的。要不是丰年复读过一年,她今年就出学校了。宿海算了下,“她念了接近二十年书,我的天?她没疯都是本事。”她发誓再也不取笑坏丰年是留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