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宿敌和我一起苏醒了(30)

老者双眼亮的惊人，简直不像个瞎子，他颤抖着坐起摸索着要下炕。

“老人家老人家，您别激动别激动，深呼吸深呼吸跟我吸气——呼气——诶，好~不错。”

应桥上前安抚因太过激动而呼吸急促的老人，老人大力握住他的手臂，枯槁如柴的手爆发出的力量竟让应桥挣脱不开。老人平复了好久也没能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凹陷的眼眶中流出两行热泪，“天师大人……天师大人……”

应桥被这声大人叫的心虚极了：“不敢当不敢当，您画的纸人还有外面的阵法可比我们厉害多了。”

老者身体忽然一僵，脸上浮出几分恐惧的神色，他忐忑地问：“那阵法，阵法破了么？”

“啊……”应桥有些尴尬，他还以为老人是在问责。外头的阵法看起来精妙绝乱，每一处都万分精巧，不说实际用处，就是拓下来当教材在玄门至少也是前三标准的阵法，这般优秀的阵法，结果就让他们家大王随意给炸了！

他挠挠脸：“不好意思啊，我们实在解不开，就给炸了，不过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补偿您，不会让您吃亏的！”

财大气粗的叶家的确有这个实力补偿，再不济让他外公出手呗，反正是他们大王炸的，想来外公肯定愿意来擦屁股。

应桥就心虚了几秒，转头就放松了心态，他这边刚说完话，老人的呼吸再一次变得急促起来，应桥当老人依旧不满，他很理解老人，毕竟是那么精妙的阵法，刻画必然下了不小的心血，毁了怎么也要生气一番，他低头准备挨骂，却听见老人中气十足地喊了两声——

“好！好啊！炸得好啊！”

老人脸上原本已经带上了灰败的死气，听见阵法被炸后，那死气退散，脸上浮上几分红润，精气神看起来也足了不少，叶枫心中咯噔一声，心说这是回光返照了。

应桥被老人这两声“好”给吓得不轻，完了，这是气得不轻啊，都糊涂了！

“您喝口水冷静一下哈。”应桥反手从包里拎出一瓶矿泉水递到老人面前，心里盘算怎样的道歉才能让老人消气。

叶辰找不到插嘴得时机，只能在一旁看着，他环视一圈也没找到能坐的地方，只能委屈自己站着，他视线落在炕上的毛笔和黄纸上，又瞥了眼那老头，把手插进兜里，掏出一张黄纸，黄纸上面画的是一张栩栩如生的纸兔。

他对人间的衣服还不是那么适应，轻便是轻便了，但未免太过暴露了，以往人间只有吃不起饭的乞丐才会穿成这样，不过现在的话，不少命里带着贵气的凡人都是这么穿的，似乎现如今人间就喜欢这种穿法。

叶枫见小魔王拿出纸兔，结果纸兔后将兜里的两张只驴也掏了出来，一并递给老者。

老者感受到自己做的纸扎人情绪平复了些许，但三缕力量还是让老人有些疑惑。他一辈子做了许多的纸扎人，但点过灵的一共就四个，除了兔子和狗一只跟在他身边这些年慢慢完善的之外，另外两个点灵的纸人似乎是他被困在此地时第一次尝试点灵做出的驴？

一想到年轻时做过的两只驴，老者有些不好意思：“驴子是我第一次点灵，画的不太好画的不太好。”

应桥闻言大惊，他看了看旁边栩栩如生宛若实物的狗，又想到那两只腿都不一样的长的驴。若不是老者亲口承认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东西竟然是一个人画出来的。

这难不成就是努力改变人生，量变产生质变？

“嗨，画的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用，也不是谁都有能力点灵的，要不然天下那么多画技高超的画家岂不是都能抢咱们饭碗，您过谦了。”应桥虽然没见到驴子大发神威对抗阴气的场景，但纸扎术里驴就是驱阴作战的，贴边吹一吹总没问题的。

应桥这边刚把老人的气捋顺了，又不着痕迹地把了把脉，刚打算把心放下来，那边小魔王却忽然暴躁起来，叶辰的魔角不受控制地钻出来，滔天魔气涌动在魔王身边，一股不容抵抗地气势朝四周散开，恐怖压迫力让人不敢抬头。

外界阴气浓郁，此地却纯净得仿佛世外桃源，不止是阴气被挡住了，连带着外面的恶欲也被隔绝开来，小魔王吃了点心舒服了没一会儿，却忽然感应到祭坛就在附近，祭坛同时也感知到了魔王。

绵绵不断的力量徘徊在周围，诱惑着他接受祭祀，吸取凡人狂热的信仰，只要他吞掉这些信仰，身体的旧伤、沉睡千年的沉珂都将褪去，他将重回巅峰，届时孱弱的天道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叶辰耳边尽是杂乱的声音，吵的魔王脑袋生疼：“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