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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危受命(21)+番外

在陈希面前不敢哭,在韦宁面前不愿意哭,在女儿面前不能哭。

可他其实是怕的,他肝胆俱裂、神思恍惚。

三十几岁的人,好像世界就不允许三十岁以上的人哭。

“好了好了,没事了。”终于有人给他机会哭,拍他的背,一声一声地安慰:“哭吧,哭吧。”

他哭出来,什么脸面都不要了。一天两晚积累的委屈、害怕、痛苦,一齐迸发。

唐礼涛贴心地把房门关上,这样就不会吵到对面熟睡的孩子。他可能哭了二十分钟,可能更久,终于哭够了,哭累了,就把脑袋往男人怀里一钻,眼泪鼻涕全部抹在财神爷千金万贵的衬衫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灯也关了。今晚没有月亮,星也没有,房间里一重一重的团集在墙壁上的阴影,缓慢跌宕变幻,如同一块逐渐崩落的坍塌的夜空。

世界是温柔地、安静地破碎的,但贺见真最终在破碎里找到了安定。

要开口,有人用手指抵住了他嘴唇:“嘘,累了就睡吧。”唐礼涛把他抱起来,回主卧,放床上,给他盖被子,一点不叫他尴尬,连额头上的晚安吻都周到:“要我陪吗?”

这时候贺见真是真心不想让他离开的,他点头,无声地敞开手臂要渴望他的怀抱。

然后他就如愿了。他们相拥而眠。

这一觉终于睡得安心,前一天的过度疲劳把他直接带进了深度睡眠,中间没有一点梦的痕迹。

早上六点二十贺见真准时醒,总要比闹钟稍微提前那么一点。唐礼涛已经不在床上,他寻着水声看了看浴室,知道人在里面洗澡,才确定昨晚同床共枕是真实的。

他就这么和唐礼涛睡了。

虽然什么也没有发生,可这也该算是一种亲密。

一天前,他们还只能算是一对关系比较好的上司下属。

贺见真从床上下来。两片落地窗帘密密地拉着,中间夹一隙光,像道裂缝。他站在那条明暗交界线上,拽着窗帘往旁边一扬,四方之内炸得锃白,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受不了强烈的直射光照,但这种受不了的时间很短。人的适应性是很强的,适应了,见到的光景又不一样。

回头,唐礼堂正从浴室出来,身下只围着贺见真的浴巾。

“早。” 他走到日光里和贺见真一起沐浴新一天。

贺见真倒吸一口气,男人早上那点蠢蠢欲动被眼前“美色”勾起了。

他开始后悔,昨晚没有真睡,是吃亏了。

“怎么了?”美色越发靠近了。

贺见真吞咽动作明显,猛地想起昨晚的亲吻和脱衣服。

是了,他们接吻了。而且是他主动的。

“你……”他甚至忘了敬称,“我……”

“他,她,我们,你们,他们……”唐礼涛调侃:“要我帮你数完所有人称代词吗?”

这个人怎么这样!

贺见真恼了,一把推开他去浴室:“您好歹穿件衣服,屋里还有孩子。”

他低头挤牙膏,手一用力挤出好长一条,更气了,泄愤似的折磨自己的牙齿。

“我让人送换的衣服过来了,一会儿就到。”唐某人笑盈盈从后看着他。

他刚说完,外头就有门铃声。司机把崭新的西装送到了。

贺见真拿着衣服回来扔给他,被他趁机截住手臂直接带到了怀里。

“孩子要起了!”贺爸爸吓得要命。房间门都没关上!

唐礼涛仿佛没听见,送上嘴唇:“陪睡费用结一下吧,贺总。”

贺见真紧张地攒手指,唐礼涛身上是自己一贯用的沐浴露的味道,这让他一颗心都在烧。他无比自然地顺着嘴边的唇瓣吮上去。

天旋地转,人立刻被抱着翻身压在下面。

和昨晚激烈的、凶暴的“做戏”不一样,早安吻更缠绵。贺见真腰都发软,他的手搭在男人的胸口,一个男人有这样厚实健美的身体,多么让人有安全感。他甚至没忍住多蹭了几下。

唐礼涛在他唇边发出低笑,仿佛眷恋地轻轻咬一下他的下唇,牙尖对着软肉的厮磨,在贺见真心上留下一串痒意。贺见真张口吐出一口热气,难耐地弓腰。

幸好隔壁的门把转动声及时阻止了他们的下一步。

贺见真立刻清醒了,猛地把身上的人推开,眼睛已经去看房间门。他手脚并用从床上爬起来,还没喘过气来就急匆匆去迎女儿。

“爸爸,家里有客人吗?”贺彤发现了玄关口不属于父亲的皮鞋。

贺见真呼吸还乱着,随便应付搪塞:“是……是爸爸的同事,他借咱们家休息一晚上。”

贺彤有点不高兴,今天是暑假第一天,她本来可以睡个懒觉的,结果被门铃声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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