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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招娣的重生(411)

留学生涯漫长,第二年没学费了难道还回国找他?

钱一到手,一半拿去买了房子,另一半换成美金——这也是李婉晴教她的。现金比男人的承诺可靠。

然后她自己申请,最后选了瑞典。瑞典是留学冷门国家,遇到熟人的机会就少。学瑞典语还有机会申请奖学金。

爸妈知道她辞了工作申请留学,开始还有怨言,后来见她铁了心,她又骗他们已经申请到了奖学金,只要瑞典语过了初级就可以走,便也不再啰嗦了。

他们一向是这样,没多大见识,都只有初中学历,当初高考报志愿是她自己拿主意,现在也只能还让她自己拿主意。

吴岚花了大半年时间养身体,学语言,申请学校和奖学金,除了没住宿舍,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时代。

但她知道自己不一样了。

难怪出了事后他们都追问她,是谁叫她这么做的,她从前真是个小白兔一团粉。看到邹玲搬进她从前住的公寓,她才后知后觉回过味。

邹玲家跟她家住一条弄堂,比她小两三岁,什么都要学着她,跟她比,她学舞蹈,她也去,她考F大,她也去。至于她怎么认识方悦棠的,哈,估计她也去了那几个贱人办的校友会。

浦东机场繁忙极了,飞机不停轰鸣升空,不停轰鸣下降。几乎同时震颤升空的两架飞机中,一个女孩默默跟过去的自己道别,一个女孩脸颊红红兴奋期待未来。

十几个小时后,余自新又到了戴高乐机场。

她等行李的时候给手机换上SIM卡,刚一开机秦语就打过来:“你到了么?旅途顺利么?”

从过海关到到达大厅,余自新看到秦语和帕斯卡太太,大力跟他们招手。

秦语带她去一家很老的粤式酒楼吃点心,算是洗尘。

余自新其实没什么胃口,但小蒸笼流水般端上,都是久违的G市风味,她随意拣了两样,秦语和她说起城市拟人系列纪念品的销售情况,笑吟吟的,“明天你走到街上就能看到它们到底受不受欢迎了。”

他看出她没什么胃口,叫侍者打包了几样她喜欢的点心,“先送你去公寓,明天十点帕斯卡太太会带你去银行。”

这次要在巴黎住上快半年,学校在市中心,附近的房子又贵又难找,学校提供的宿舍在她犹豫时也定完了,秦语仗义借给她一间闲置的公寓。

余自新本来还想推辞,可转念一想,要是秦语要在海市住半年,找不到房子,她当然也会慷慨借出自己的房子,于是大大方方接受。

公寓在一座有两百年历史的老建筑顶楼,还没电梯,但楼梯间有新艺术时期的彩色玻璃窗,街灯一照,彩光投射在边缘磨出月牙的台阶上。

小小的一居室公寓,看得出专门清洁过,床也铺好了,但能闻到一股久无人居的房子特有的气味。

秦语领着她在室内走了一圈,告诉她电器和电灯开关的位置后跟她告别,她送他到门口,他看着她微笑,头顶上的走廊灯是小小白玉兰花苞形状,挂在黑色铁枝上,灯光从他头顶落下,照得他眉眼深邃,睫毛的影子投在颧骨下,她不由自主仰望着他笑,向他走近一步,老太太就在这时咳嗽一声,“您早点休息吧。”

她这么说,余自新只好放弃和秦语再说几句话的打算。

他有点歉意地笑,向她趋近,她以为会得到个拥抱呢,两臂都张开了,没想到他跟她像商务伙伴似的握了下手,“晚安。”

余自新有点失望有点茫然。

第二天她早早醒来,在公寓周围转了一圈,楼下就有面包店和小超市,还有几家小咖啡店,附近住了不少学生。她冰箱里其实提前装满了食物,但她买了一个牛角包当早餐。

她走了一会儿看到颜色奇怪的水顺着路边流,好奇这是什么,逆水走了一会儿发现一家花店,店员在门口放了几个红塑料桶,白色的菊花插在桶里不一会儿给染成蓝色、紫红色还有淡淡的绿色。

余自新大开眼界,还能这样。

十点钟帕斯卡太太准时到了。上次余自新来暑假学习用的是旅行支票和国内信用卡,这次呆的时间更久久,没有本地银行账户实在不方便。

但在法国银行开个账户实在不容易,要一堆材料,护照、学校的录取信,还要有房东的信和电话账单以证明这个地址的真实性。

法国银行的效率也不高,这么点事搞了一个多小时,接着又要午休了,下午不到四点就不再接业务了。

办好账户余自新请帕斯卡太太吃午饭,老太太摇摇头,“我得赶快回赛巴斯那儿去,他下午要和爱尔兰人开商务会议。”

赛巴斯是秦语的法语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