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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主簿养鱼这些年[三国](235)+番外

作者: 青史稗官 阅读记录

他使不上力气,整个人往后跌去。瞳孔紧缩,他睁大双眼,正想大叫一声,倏的醒了过来。

紫微,算计,布局……

阮卿的瞳孔是最温软的浅褐色的鹿眸里流淌着浓浓恨意。

紧盯上方房梁片刻,紧缩的瞳孔逐渐放松,眉眼缓和,他坐了起来,背后扑簌簌落下衣服上挂着的稻草灰尘。

他坐在地上,一腿圈起,一条胳膊搭在膝盖上,打量着四周,只见这是一间小小的屋子,破败不堪,挂满蜘蛛网,仿佛打个喷嚏都要惊起一层灰来。西北角塌了一块,断壁残垣,房梁倒在砖堆里。

阮卿瞧见一只干瘦的老鼠从砖缝的空间里爬出来,敏捷的上了那道残梁,顺着爬了上去,溜溜的跑到上方的房梁上,转瞬就不见了踪迹。

他的视线又从上方房梁落到了另一侧,只见他的身边是一方土砖搭成的台子,上面落着一尊土像,斑驳破损,瞧不出是谁。台前落灰,只用泥土团成了几个团子搁着以作供奉,连柱香火也没有。

神邸混成这样也忒惨了。阮卿有些可怜对方心道。

起了身,他低头拍打着衣服上的泥土。因为之前是在牢里,身上所有值钱的挂件,譬如香囊玉佩都被摘了去,除一直贴身带着的元灵,因为塞在衣服里面,因此逃过一劫。

如今他可算身无分文。

勾陈说这是西北,那这是凉州?还是雍州?

孤身一人到此,阮卿心里难免思量起来。

他对西北的政局了解并不深,在江东待了几年,更不接触西凉的事情了。

凉州本是雍州一部分,早年天下划成十三部,就把凉州划出去了。史料记载‘以其西行,土地寒凉故也。因地处西方,常寒凉而得名。’

西凉,多么朴实无华的名字。

凉州更靠西。雍州还好点,起码挨着三辅。

阮卿心里不免祈祷,可别跑了凉州的地界去。那离中原太远了,不知道要落后成什么样子。而且自东汉以来,发生了四次大规模羌乱,如今凉州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局势。

在牢里待了几天,衣服早就脏了,他本以为自己迟早要死,便也没管。如今死里逃生,便顺手掐了个清洁诀,身上顿时清爽起来。

整理好衣服,他对着石像行了一揖。

虽然他不知道此地供奉的是谁,但既然是别人地盘,又得收留,还是礼貌些最好。而且他初到此地,之前在江东攒的根基全部刷新,一切从新开始,又无居所,还不知道自己要借住到什么时候,还是先谢谢人家。

想到这,阮卿心里有些抓狂。

若论根基,他在许昌最为深厚,各大小官员,凡认识他的没一个不敬着他的。他又一朝跑到江东,什么事都得从新开始,在江东好不容易安稳了,又跑西凉来打拼。

如今天下不太平,多得是出头的机会,政治权势更迭转瞬间不知道要换几轮。他离开的久了,之前的路算是白铺了。

长长叹了口气,他安慰自己道,别想了,事已至此,总不可能回去,还是看看当下应该怎么过吧。

这小屋太简陋,顶多能避避风雨,其他什么都不顶事。虽说天气回温了,但夜里依旧冷的厉害。现下是白天,他这身衣服还扛得住,到了夜里也不知怎么熬,还是快快找到合适的住所才是正经。

阮卿从容抬步,刚一脚出了屋,一股掺杂着细沙的大风扑面刮来。哗啦啦的,恨不得一下把人刮翻。

他立马痛苦的皱起了脸。片刻后那风停下,他“呸”了一口,把些许嘴里的沙子吐了出来。

得了,白捏的清洁诀,这回头发上也落了层灰。不过阮卿不打算继续在这方面纠结。他本来就是个不大注重仪容的人,生性散漫。

出了屋子两步,左右视野放开,只见四下茫茫一片,远处连绵山脉,层层叠嶂,依次推远,如巨龙匍匐,线条流畅优美。天似穹庐,笼盖四野,陆地苍茫辽阔,好一处高原。比南方的群山环抱道路崎岖给人的感觉更加开阔,让人心胸宽广。

他回身,这才看清这个祠庙的全貌。

外墙已经斑驳不堪,大片大片的墙皮掉落,露出里面被风化的板砖。

庙牌已经掉了下来,被竖倚在一旁石碑上。字迹模糊,很难分辨。

阮卿定眼仔细瞧了片刻,这是由木头制作,上面的字早就掉了个干净。于是他伸手将庙牌拨开,露出后面的石碑。

石碑也已被风吹日晒雪埋雨淋磨损的不轻。

阮卿在残存的字迹里才依稀辨出‘马’‘扶’‘波’‘陇’‘乌’等字样。

马扶波……这是西北。马援功勋卓著,又是扶风郡人氏,累官至扶波将军,想来供奉的应该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