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少年(241)

“奶奶！我回来了！”

小柱子一声大喊，扛着一捆柴，走进屋里来。

看到黄黎，十分惊讶：“你是谁呀？怎么在我家？”

老奶奶介绍：“这是黄校长！来看你的。”

小柱子咬着嘴唇，对黄黎欠了欠身：“校长好！”

黄黎走近小柱子，伸手帮他把柴火放到地上。

小柱子把几根干柴折断，塞进炕洞里点燃。

黄黎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有些难过。

“小柱子，你想去上学吗？”

小柱子低着头，一根一根地续着木柴，没有说话。

“小柱子，你还是跟着校长去上学吧。奶奶没事！”

“怎么会没事？”小柱子突然站起身来，激动地说，“我走了，谁给你烧炕？谁给倒水？谁喂你吃饭？”

奶奶的泪水从浑浊的眼中流下来。

小柱子蹲下身去，继续添柴，熊熊燃烧的干柴，发出噼噼啪啪的爆响。

“奶奶，您多大岁数了？”黄黎突然问。

小柱子抬头看他：“我奶奶六十四岁了。”

黄黎点头，拿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小柱子瞪大眼睛看着他。

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黄黎是在联系禹州大医院，安排为奶奶做髌骨置换手术。

黄黎挂断电话，小柱子迫不及待地问：“黄校长，你说的是真的吗？”

黄黎点头：“当然了！”

奶奶可以做手术了，奶奶又能站起来了！

小柱子高兴地眼泪汪汪。

黄黎抚摸着他的头，“好孩子，现在可以去报名上学了吗？”

“嗯嗯嗯！”

小柱子开心的不得了，从柜子拿出一个崭新的书包，给黄黎看。

“这是我的新书包！好看吗？”

“好看！”

离开小柱子家，黄黎又来到另一个孩子的家里。

资料显示，小女孩十六岁，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

黄黎进门后，就感觉女孩家长对他有明显的敌意。

“叶子才十六岁，就要给她订婚，是不是太早了些？”黄黎直接问道。

叶子妈看了黄黎一眼，“她十六岁，可是他哥哥二十了呀，再不订婚，就要打光棍了。”

她哥二十不订婚，就要打光棍，这是什么情况？

叶子爸看着黄黎疑惑的眼神，开始解释：“黄校长，你有所不知。我们蓝城地广人稀，男多女少。男孩二十岁之前，要找不着对象，再大一点就更难了。”

“她哥订婚，跟叶子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不让叶子去报名上学？”

叶子妈看着黄黎，对他不知人间疾苦的样子，很是无奈。

叶子爸说：“不怕您笑话，叶子订婚，我们收了彩礼，才有钱给他哥订婚呀！”

原来如此！黄黎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

“我们家情况特殊，两个男孩子，负担比较重。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黄黎环顾四周，看到长桌上摆着一摞柳条筐，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叶子爸看了看，回答：“那是柳条筐，我家祖传的手艺就是编筐。”

黄黎走过去，拿起一个仔细看了看，柳条白皙光滑，筐子弧线流畅，俨然就是一个工艺品。

“这东西不值钱吗？”

叶子爸叹了口气：“值什么钱？都是淘汰了的老工具，没什么人用了。”

黄黎微微一笑：“我要是帮你把这个，高价卖出去，你是不是就有钱娶儿媳妇，让叶子去上学了。”

“这东西真的能卖钱？”

叶子妈又惊又喜。

黄黎笑了笑：“我试试。”

一家人眼巴巴地看着黄黎打电话。

黄黎拍了几张图片，发给冯小米。

几秒钟后，冯小米回信息。

“少爷，你这是从哪里淘来的宝贝？”

“能卖钱吗？”

“当然了，有客户专门做传统手艺展览，找的就是这些东西！”

“那好，你帮忙上架，收订单吧。”

……

小叶子一家五口站在门前，用力朝黄黎挥手。

“黄校长，我明天就送叶子去上学！”

黄黎微笑点头，挥手离去。

整整一天，黄黎觉得自己的腿都跑细了。

暮色降临，他终于回到蓝城分校。

王铭和秦月一脸兴奋，跑上前来，迎接他。

“黄校长，你走访的那些孩子，都已经电话报名了。”

“黄校长，你真是太棒了。”秦月竖起大拇指赞道，“大将出马，一个顶俩！”

“水……水……”

黄黎口干舌燥，伸手要水。

王铭立刻递上一瓶矿泉水。

咕嘟咕嘟，黄黎一顿牛饮。

喝完水，黄黎直接坐在大门口，伸直双腿，用手轻轻敲打。

黄黎疲惫不堪，秦月看着于心不忍。

“黄校长，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的，多走访几天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