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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明月(150)

作者: 樱花荷塘 阅读记录

当然,文徵明和沈周的《烟江叠嶂图》,在中国画坛也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

秦功珩的太太把丈夫搜集到的王诜和文徵明的《烟江叠嶂图》临摹本带到了「斗绣」现场,于是经过几家主事的商议,决定按照六尺的规格尝试绣这三张巨幅传世名作。

随着接的订单越来越多,一些小尺幅的绣品就由各家的媳妇小姐们开始独立承接了,集中起来主要是绣大型作品。

她们的活动也从原来的定期集中,几乎变成天天集中。除了家里有特殊原因外,都是一大早就拿着工具、有的还带着孩子来的。

渐渐的,男人们、孩子们也都因为刺绣成了合作伙伴,成了好朋友。

一年多之后,三幅六尺幅的《烟江叠嶂图》大功告成。稳重的紫檀基座和流光溢彩的刺绣相得益彰。

消息传出后,一时间竟引得方圆七八百里的众多商号、财团和大户人家前来竞价。

最后三幅巨作被三个不知名号的神秘买家,分别以一千五百两银子的天价竞得。要知道,这每一幅作品几乎是一所像样的大宅子的价格。

随着大型刺绣作品收入的稳定增长,糜、明、乔、胡、李和秦家,对她们绣出的许多小作品都舍不得卖了。

特别是糜老太太,只要是大家放在绸布店里的绣品,她都自己花银子收回来。数量最多的要数团扇、手绢和案头屏风了。

更值得欢欣鼓舞的是,这六个大户人家媳妇姑娘的地位,也随她们刺绣的俏销而有大幅度的提高,而这恰恰与中山先生提出的妇女解放的时代潮流合拍共进。

她们必将在以后的历史大潮中,发挥出连她们自己也不曾料想到的巨大作用。

——五十一——

荷佳的第一个儿子是在她和江树恪结婚一年后出生的。这一年时间,荷佳和江树恪的心情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对荷佳来说,自己选择的丈夫刚刚去世不久就再嫁了,而且嫁的是前夫的哥哥,世俗的眼光对她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她要从行动上打消周围人对她的看法,在外人面前她总是低眉顺眼、小心翼翼的。

在家里,她知道妈妈的心里比她一点也不轻松,她再也不能像当姑娘那会儿一样在母亲面前随心所欲了,她要站在母亲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唯一可以让她为所欲为的,就是夜深人静的后,面对她的新丈夫江树恪的时候。

对江树恪来说,他答应娶自己的弟媳妇、当糜家的上门女婿,并不是真的担心自己娶不上媳妇,而是通过紧密接触后,对荷佳由同情上升为喜欢的真感情。

他同样要面对「吃软饭」和「没骨气」的世俗压力。在外面,他总是避免和任何人谈自己的家庭。

在家里,对岳母和弟弟的两个女儿他是没有外心的,但对这个曾经的弟媳妇,他确实有些心理障碍。

糜荷佳想为所欲为,而江树恪又过不了自己的心理关。荷佳天天盼着夜深人静,而江树恪既期待又有点害怕夜深人静。

新婚之夜,荷佳是一种发泄的心态,而江树恪则是被一种罪恶感的压抑着。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荷佳再也无法忍受。

糜荷佳和江树恒是互相喜欢的,而且他们两个人都是开朗外向的。

荷佳适应了和江树恒互相挑逗、互相刺激、互相抚慰的夫妻生活。

当他面对曾经的大伯子、今天的丈夫的时候,她知道要给他一个适应过程。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她总是主动地抚摸他、唤醒他,甚至要抓起他的手来触摸自己需要抚摸的地方。可每次,无论她如何挑逗,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在心里渴望着,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敢怎么办。她让他滚,骂他没出息,甚至说自己宁可死掉去找他的弟弟,才把他激怒了。

他要维护他男人的尊严,他也要展示他男人的威力。他们俩其实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他们要过正常的生活。

作为母亲也是过来人的何氏,是能从女儿的肤色、脸色看出女儿和这个新女婿的关系的微妙变化的。

看着女儿从重大变故中恢复过来,她当然是说不出的高兴。

她曾经多次试图说服丈夫糜海仓,把邹宝栓调离这里,真正让新女婿江树恪执掌这个家。

但是,她对江家人还是有点心有余悸。她要等待一个姓糜的外孙子的到来。

给荷佳儿子办百日宴的时候,糜海仓宣布了邹宝栓的新岗位。

他被派到了梁州,接替江树恪原来的差事,和自己的弟弟邹宝柱对接,运作往返在祁门、景德镇到青海的茶叶、瓷器和皮子生意。

几年生意场上的摔打和人品考验,糜海仓决定要把这两个义子当儿子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