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渭分明(107)+番外

不过幸好，日日夜夜睁眼闭眼刷题的状态没有持续太久。

日历上的天数一步步靠近30和31，每过去一天，从纯就在空格上划上一个对勾。

秒针匆匆，一刻不停，在圆形轨道里奔跑着跑过一圈又一圈，昼夜不眠，永不停歇。

一阵疾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招摇。

出租车停下，有人拉开门下车。

白日晴空之下，重新站在北江门口的时候，从纯不禁深呼一口气。

终于，期盼已久，终于来到这一天。

今天终于是是31……不，30号了。

笔试面试都告一段落，现在就差通知。

可以稍微轻松一下，最近刷刷别的试题放松一下心情。

毕竟，前几天陆禅带来的压箱底难题真的让人绝望不止一次。

陆禅走在身后，轻笑。

又走出几步，没见陆禅跟上，从纯回头，在原地等。

后者脚步不疾不徐，直至走到她身边，而后轻声开口：“大小姐。”

从纯：“嗯？”

“明天你生日，12月31日。”

“我们之前说好的，你还记得吗？”陆禅说。

“……”

——“等你成年，我们就在一起。”

怎么会记不得。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陆禅先一步发声——

“明天放学后，去游乐场吧，”他说，“我们之前一起去过的那个。”

少年的眼神清澈温柔，从纯无法拒绝。

微风飘送，她答应下来：“好。”

下午18:15。笔试结束已经一个小时多，两人进入教室，继续上晚自习。

从纯翻来久违的英语资料，开开心心刷了一套题。

不过对完答案批阅全对之后，她却发现——做惯了陆禅的高难题目后，这种简单的满足感根本满足不了她。

……

手里的最后一本资料刷废翻烂，从纯转头说：“陆禅。”

“啊。”陆禅迅速应声。

“怎么了？”

这个礼拜为刷题，陆禅数数，他一共睡了不到10个小时。

最近神经一直紧绷，今天难得清闲下来，他在桌上趴了会儿，哈欠连天，却怎么也睡不着。

“你那还有资料吗？”从纯问他。

不愧是大小姐，陪着他熬了好多天后还惦记着资料。

“还有半箱，”陆禅说，“要哪科的？”

从纯忽然想到前几天自己花半小时才想到思路做出的数学题。

于是，她说：“数学的吧。”

陆禅走到班后面，在箱子里翻一会儿。

正好前几天两人疯狂刷数学，把资料已经刷去大半，箱子里的数学的存货已经没有几本。

左右挑挑，难度都差不多，陆禅找到一本递给她：“这本难度应该可以。”

一本平平无奇的牛皮纸封皮资料，连图画都没有。

陆禅睡不着干脆也起来刷题，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一模一样的资料。

从纯望见陆禅的动作，疑惑：“睡不着？”

少年眼皮已经打架，语气淡淡。

“嗯。”

他是真睡不着啊。

从纯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蓝牙耳机递过去。

她想起当初失眠听的雨声好像很管用。

手心摊开，两枚简单的白色耳机躺在手心。

陆禅表情了然，接过耳机。

从纯伸要回手打开播放器，谁料一个不不及时。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与之十指相扣。

摊开书，他又开始打盹，眼睛酸涩得不行，已经快要睁不开一般。

闲着的另一只手抚上刘海，露出额头，陆禅对她笑一下：“我再试试。”

少年在右手臂弯埋下头，发尾还翘起来几缕。

从纯犹豫几秒，把发丝压下。

起初少年睫毛颤动几下，手指是努力扣紧的状态，现在已经平稳下来。

他太累了，应该是已经进入梦乡。

从此叹口气，把资料合上，拿出错题本。

/

又是一个早晨。鸟儿啼叫声清脆响亮

最后的几个小时过去，23:59跨越到0:00。

又是崭新的一天，是全新的31号。

日历上对勾终于可以划到最后。

今天是她的生日，十八岁生日。

同时，也是整年最后一天。

按照惯例，从纯起个大早，和江连雨一起做了两碗手擀长寿面。

“来来来，把我碗里最长的面条给你，”江连雨说，“一定要一口气吃掉，别咬断啊。”

从纯点头微笑：“好。”

把一碗面吃光后，江连雨笑笑，说：“祝从纯生日快乐，天天开心，心想事成。”

“谢谢小姨。”

临上学前，从纯换好衣服坐在床边，手里握着手机。

消息提示为0，空空荡荡。

视线停留在那个黑色的字母C头像上。

想什么来什么。

手机铃声响起来，从纯意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