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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赋(前传)(70)

作者: 笔砚苍生 阅读记录

见仁啊一声,挠挠头解释,“老伯你误会了,这男人是我主子,不是我,啊呸,我是个真男人,我主子不是个真男人,啊呸,我主子真不是个男人……”

此时,正在喝酒的容策无端打了个喷嚏。

车夫没好气道:“管你是不是男人,让开让开,别挡着我驾车。”

“老伯,你就让我见见程姑娘吧,我有话要同她说。”话说出口见仁才反应过来,这老伯谁啊,还没他自己和程姑娘亲呢,问他干什么玩意!

想到这里,他板着脸道:“再不让开,我把你这破马车给掀了!”

车夫似乎不吃他这一套,吹了吹胡须,“老夫浪迹江湖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尿炕呢,嘴上还没长毛便敢在老夫跟前嚣张?”

空气中隐隐漂浮着火药味。

然见仁是个好孩子,觉得自己与一个已经被黄土埋了半截的老伯一般见识不太光彩,于是软下声道:“是是是,您说的是,我不说就是了。”

转眼看像车帘,呼唤程念,“程姑娘,我知道你还是忘不了侯爷,今日我来是冒着被侯爷打断腿的风险,来与你说一些不为人知的悄悄话,劳烦你出来一下。”

须臾,粗布车帘微动,一袭素白长裙的少女款款而出,撑开青花纸伞下了车,对车夫道:“劳烦伯伯等待片刻了。”

车夫对待程念的态度极其温和,微微颔首,提醒道:“丫头,别被这小子又骗回去。”

见仁嘁一声,翻身下马,与程念一道行至一株茂盛的花树下。

不待见仁开口,她便道:“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我已经决定离开盛京,不会再回来了。”

见仁有些着急,舌头好似打了结,话都说不利索,“主子,主子他是有苦衷的,他是为了你好啊。”

“为我好?”程念微微蹙眉,“为我好就是口出恶言伤害我,为我好就是毫不留情践踏我的真心?”顿了顿,别开脸,“不管他有什么苦衷,都不能打着为我好的借口来伤害我,我不会再回去了,你走吧。”

黄泥染脏了绣鞋,行出数十步,便听见见仁哽咽了一下,嗓音沉痛,“主子,主子他得了不治之症!”

犹如被厉雷击中一般,程念的大脑空白一瞬,手指一松,伞柄陡然划出手心,细密的雨珠顷刻染湿了她的脸。

“你,你说什么?不治之症?”程念不敢置信地看向见仁,心跳加快。

见仁从雨中走来,眼眶红了,“你哥哥也知晓这件事情,我猜,他之所以会不顾一切杀害国公爷,就是想令你与主子生嫌隙……”

“这同我哥哥有什么关系?”

见仁抹一把脸上的泪,“我慢慢说与你听。”

·

程念将母亲托给见仁照顾,一路冒着雨策马往朝定江侯府的方向奔去。

马儿踏过泥泞蹚过水洼,很快到了定江侯府门口。程念慌慌忙忙从马背上跳下,拽住一名婢女问容策的去向,婢女被她这严肃的模样给吓着了,颤巍巍指了指书房的方向。

书房里酒香清冽,书案上的鎏金扁嘴鸭炉里腾出缥缈的熏香,西窗边放置一张卧榻。

容策斜斜躺在榻上,眼中倒映着窗外烟雨缭绕,红花绿草,修白如玉的手中执着一坛酒。

“见仁。”

“见仁?”他本欲让见仁再送一坛酒进屋来,唤了半晌无人应,微微蹙眉,“这小子越发欠收拾了。”

正打算自己动手,轻掩的红木雕花门扉訇然而开,满身寒气冲散了屋内的酒香。

她冒雨而来,衣衫湿透,一缕湿漉漉的乌发贴在脸上,冰凉的雨水悬在下颌处,走钢丝一般摇摇欲坠。

容策似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保持着起身的动作与她对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又恢复那冷淡的模样,“你又回来做什么?来找我 ,还是找麻烦。”

程念直勾勾盯着他,“找你的麻烦。”

容策随手将酒坛搁置在光滑的地板上,与她错肩而过,扔下一句,“你打不过我。”

“你给我站住!”程念发了狠,伸手紧紧钳住他的手腕,使劲浑身解数拽他转身,忽然踮脚咬上他的唇,啃苹果似的,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相触的唇间蔓延开来。

她的唇被雨水浸得冰凉,且微微颤抖着。

容策愣了愣,毫不留恋推开她的肩,莹白指尖拭去唇上的血珠,淡淡道:“给我滚。”

“你要我滚去哪里?”

她吸吸鼻子,眼睫泛起一层水波,悲伤地要落泪,“就算你只有一天可活,我也要陪着你。”

说到最后,她忽然细细哽咽起来,话语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你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更不要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擅自替我做决定。你那日说的那些话,让我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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