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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赋(前传)(66)

作者: 笔砚苍生 阅读记录

“玩?”他轻飘飘的一字一句却犹如寒冬腊月间檐下结的冰棱子,狠狠戳在她的心上,疼得每一寸肌肤都在发抖。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容策,嗓音含着不易察觉的哭腔,“你跟我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在玩?”

容策漫不经心颔首,“没错。第一眼见你便觉得你聪慧冷静,生了几分兴趣,后来寻阳关一战你巧设计谋击退敌军,本侯便对你刮目先看。且你同别的女子不一样,没有上赶着巴结本侯,倒是有趣。只不过后来,还不是被本侯几句甜言蜜语便哄得服服帖帖。原来,”他轻笑一声,“你也不过如此。”

似是觉得不够伤人,难解心头之恨,他又补充道:“本侯流连花丛,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你还真当自己是特例?告诉你,本侯愿意对你好的时候,便是你要那天上的星星,本侯也能摘下给你,但若本侯对你失去兴趣,你便什么也不是。为你种的十里桃花,不过动动手指的事,对别人也可以。”

这话说得着实过分,程念气极,抬手便要去扇他的耳光,手伸到半空却被他牢牢钳住手腕。

他眼神淡漠,语气含着警告,“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对本侯动手?若是你心中记恨,尽管来杀本侯报仇,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语罢,狠狠甩开她的手,“别挡道,闪开。”

“慢着——”程念平静拉住他的衣袖,脱下手腕上水头极好的昆山玉银枝缠绕手镯还给他,语气已然听不出悲喜,“此后,我们彻底两清了。”

容策也不推辞,接过手镯看了看,又握住舞姬的手腕比了比,继而随手扔在一旁地上,“旁人用过的不要也罢,哪日本侯再命京城最好的工匠给你打一套。”

舞姬妩媚一笑,握住他的手,娇声道谢,“多谢侯爷。奴家近日新学了一支拓枝舞,待会跳与侯爷欣赏? ”

容策淡淡一笑,“好,都由你。”

错身而过时,那舞姬幸灾乐祸地碰了碰她的肩。

容策离开后,似送走一尊大佛般,藏在各个角落看热闹的小妖们蠢蠢欲动,开始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玉春拽着香儿第一个冲过来,脸色忿忿:“这小侯爷说话也忒过分,真是个薄幸男子,我呸!”

香儿怯怯拉她的衣角,“玉春姐姐,小心隔墙有耳。”

玉春本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见程念受了委屈,也顾不得规矩,嚷嚷道:“就算将我打死我也要说,我们阿念真不知是倒了什么霉,尽遇上一些负心汉!”一个慕成,一个容策。

果然君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呸!

当然,此话她也只敢在心里说。

向来墙倒众人推,一堆人围上前来说风凉话,“我就说嘛,小侯爷这般风流之人,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怎会看得上一个样貌平平的女子。”

“哎,可惜有人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可了不得了呢,有些鸡犬还以为自己能跟着升天呢!”

“不过,能被第一美男玩一场,也算不亏了。这人呀要知足,能飞上枝头,也得看自己站不站得稳。”

玉春最见不得这群落井下石的人,指着她们骂道:“你们这群长舌妇,小心被鬼拔了舌头!”

香儿躲在她身后附和,“就是就是,小心被鬼拔舌头!”

昔日程念得势时,香儿仗着与她关系铁,每日做活偷懒,还吃得多,众人虽不满,却也不敢明面指责,如今程念落魄,众人还把她当什么事儿?

有人立刻嘲讽,“哟,还当她如往日风光呢!都被玩腻了,被人弃了,搁这装什么呢?”

“就是就是,指使谁呢?还真当自己是女主人呢?”

众人争论之时,一道严肃的声音阴沉沉传来,“你们的事都做完了?若是闲得慌,不如去把恭桶刷了。”

见仁沉着脸走来,众人立刻作鸟兽散开,唯有玉春和香儿不肯走,立在原地安慰程念。

见仁同情地看她一眼,干巴巴安慰:“程姑娘,别难过了,侯爷……他就是这样的性子。”

程念不答,转身回房去。

三日后,程念简易地收拾了一些衣物和当初存下的银子,带着程母离开侯府。

那日容策依旧不在府中,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整日不归家,也不知和哪个舞姬歌女花前月下去了。

玉春和香儿送她至府门外。玉春低眉垂眼,眼眶红红的,“阿念,你真的要离开吗?我舍不得你……”

程念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我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和香儿,在府里也要照顾好自己,莫要与人发生冲突。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我已经拜托见仁兄了,他会多多照顾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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