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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赋(前传)(28)

作者: 笔砚苍生 阅读记录

“万物相生相克,本将不信这天底下没有不能解的毒。”

“将军还是一贯自傲。就算有解药,你也只有短短百日的时间,看是你的手下厉害,还是这百日散夺命速度快!”

“本将能不能活过一百日尚未可知,但你,一定活不过今晚。”

帐内再次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桌椅宽榻咔咔碎裂,程念忙放下食盒掀开帐帘,却见刀剑寒影晃花了暖黄烛光,照见了满帐狼藉。

桃夭身手不错,尚能在容策手下过十余招,但终究还是技差一等,很快被容策擒住。

容策一手掐住她的后颈,一手钳住她交叠于身后的手腕,任桃夭使力挣扎,他轻蔑一笑,眼中寒光映人,“这点花拳绣腿还敢拿出来丢人现眼?废物。”

话音犹未落,桃夭脚掌蹬地,一个空翻腾地而起,风火轮似的朝容策踢去,幻影重重,腿风侵蚀帐内烛光,摇摇晃动,恹恹欲息!

程念险些看花了眼,再一眨眼,只见桃夭以倒立的姿势悬于半空,脚尖绷直朝上,手掌向下与容策相抵。

容策修长的五指忽然伸直一转再握拢,钳住桃夭的手腕便狠狠将她甩在地上,砰的一声,桃夭砸在断了一只脚的桌案上,蓦地呕出一口鲜血,自知自己并非容策对手,转身欲跑。

两人四目相对时,程念仿佛明白了什么,转身便跑,桃夭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拔腿追上,又一阵风似的卷至程念身边,伸手拔出腰间匕首将她挟持。

“我自知今日难逃,但若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桃夭恶狠狠威胁,左手紧紧掐住程念下巴,右手中的匕首死抵她脖间。

这番话似乎并没有威胁到容策,他闲庭散步般一步步走来,眉目间云淡风轻,“本将向来不怕死,更不怕身边的人死。你尽管下手,她死不死,你都得死,只是会死得很惨。”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程念随着她的步伐后退,颈边泛寒,“我与姑娘无冤无仇,姑娘何必为难我。”

桃夭含着几分怨恨,“你跟在这个无情的男人身边就是一个错误!”

手中匕首将雪白肌肤划出一条细细的血丝,桃夭顿了一下,只见容策的目光环视四周,淡淡道:“竟然还有同伙。”

周围风吹草动,桃夭信以为真回头去看,正在这时,一颗圆不溜秋的石子自容策手中以惊雷之势弹出,准确击中桃夭手腕,桃夭吃痛一声,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程念趁势转身一掌击在她的胸前,拔腿便跑。

桃夭大怒,“想逃!”抬起左手,一直短小锋利的箭袖破空而出,与空气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呼啸着刺向程念。

“哧——”暗器没入血肉肌骨,程念木然地抱住容策的劲腰,整个人被他护在怀里,容策的手臂环住她的双肩,呈相拥之势。

一股龙涎香悄然探进鼻尖,竟有一丝令人心安之效。

“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他低低道。

一滴温热的液体自箭尖滴落,擦过程念白皙的面皮,留下星点鲜红的血迹。

抬眸看去,染血的锋尖刺穿他的肩骨,血珠子自箭尖簌簌而落。

眼看桃夭飞身而逃,容策放开程念,“扑哧——”一声,右手拔出袖箭,修长五指握住箭柄,精致腕骨再一翻,“咻”的一声,袖箭如雷霆般劈空而去,只比来时更为迅速勇猛,在清冷月色下泛着血色微芒,似划过天际的火星一般穿透桃夭的背心,破出前胸时带出一串红色血珠,又飞出一段距离,堪堪钉进墙上。

桃夭不可置信的看一眼胸前的血窟窿,甚至未来得及尝破心之痛便重重仰倒在地,没了生息。

“死得这么痛快,便宜你了。”容策说话时语气浅淡,好似再问今晚月色如何。

他左肩的血窟窿里不断涌出暗红色的鲜血,程念见他连眉也没蹙一下,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不由得替他着急,脸色惨淡,“你的伤——”

容策伸手捂住伤口,“这点伤死不了人。”语罢,伸手捏住她的脸,“哭丧着脸做什么,巴不得我死?”

程念眼眶微红,轻斥道:“你这混球,都受伤了还有心情贫嘴。你且回帐里歇着,我这就去请军医来!”

正欲转身离开,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

他垂眸睨她,眼底卷了满天星影,唇角挑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是要笑,却又看不出来,“这个时辰,府医恐怕正和周公临溪对饮,待他来,本将已经成干尸了。”

程念心中愧疚,眨么着眼睛看他,试探他的意图:“那,我来替你包扎?”

容策蹙了蹙眉,“你若不愿意,本将自己来便是,哪能指望白眼狼报恩。”

话中含着几分幽怨——这丫头平日聪慧得很,与自己也还算有默契,惜乎一到关键时刻便总爱犯混,真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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