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煌有妖(11)+番外

琉锦也不曾多想，很爽快地回答她：“雨傩是这一带掌管雨的妖，可是他平日基本不出门，所以熙煌山下雨次数比较少。不过还好有条泅水，否则这里早就荒无人烟。”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妖族不会影响风霜雨雪之类的天气呢。”

屋子内又陷入了静谧。

“琉锦大人，这雨要是一直下是不是会出事啊？”良久没有话题，缨绒有些受不了。

琉锦点点头，面露无奈：“虽说雨拨草是需要这样的天气来生长，但是大多数的草药长时间没有阳光会枯萎。我原也以为这雨只是自然之兆，没想到……”

“是呀，一直没有阳光，人精神也不太好呢。”

琉锦这时才察觉到缨绒的意图，微微一笑主动找了个话题：“缨绒，你明了我们不是人类。你不觉得害怕吗？”

缨绒果断摇摇头，将脸陷入药汤蒸腾的热气中，闻着药香，心情明媚了些：“不会，琉锦大人就是琉锦大人，是人是妖都无所谓的。”

琉锦先是一惊，而后又淡淡地笑了笑：“妖与人不同，生来就掌握着力量，这力量攻城略地不在话下。如果我愿意，别说一个泅水镇，便是一座城池，顷刻间也可使之灰飞烟灭。”

“别的妖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琉锦大人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早先我便同你说过，你所见非真实。”天蓝色的眼眸直视缨绒，内里的壁垒无法轻易破除：“我这模样，不过变幻出的皮囊而已。你只见过乌羽玉的妖态吧？看上去人畜无害，但我初见他之时，他正在残杀人类。即使如此，你也不害怕吗？”

缨绒移开视线，双手紧贴着药碗，似是没有察觉滚烫的温度：“我这个人没那么无私。只要不是我在乎的人或妖，死了也无所谓。我原先便说过，就算您妖态丑陋不堪，我也不会因此退缩。因为只有您会在见到一个陌生人类濒死时施救。即便是现在，您也是劝说我远离妖族，目的也是为了保护我不受伤害，不是吗？琉锦大人的善良是我平生仅见，这与别的什么无关。若我日后因为接触妖族致死，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与琉锦大人您无关。当然，我还是想活着追随您的！”

琉锦一时无话，他没想到缨绒的决心这么大。好半天不知该如何反应，末了只仓促说了一句：“既如此，随你吧。”话语间有了些手足无措之感。

“所以，琉锦大人现在明白我的决心了吧？以后缨绒就在此叨扰啦。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缨绒促狭地补上一句，阶段性胜利！

琉锦无奈，事已至此他也无法拒绝缨绒了。眼下亟待解决的便是雨傩之事，雨不停止后面麻烦会越来越大。

在等待乌羽玉回来的时候，二者无所事事，便开始教学之旅。

“落日天涯要放在阴暗处储备，否则它会很快枯萎……小心点，你右手边是金线斡弧。”这是琉锦在教缨绒整理药材，两人挨得极近，缨绒却没有一丝害羞，此刻的她专注于听琉锦的讲解，并默默记下药理知识。

“琉锦！我从泅水镇回来了！”乌羽玉破门而入，同时开始嚷嚷：“哎呀，你是不知道我这一路——”

“回来了？东西呢？”琉锦用温和的声音阻断了乌羽玉原本的废话。

乌羽玉略有些歉意地掏出水蓝的珠子递给琉锦，后者接过它，眉头一皱：“这玉水珠怎么了？灵气去了一大半？”

“别提了，我扔进泅水之后过了一刻钟雨傩就出现了，一把将它吞下。我还以为这就好了，没想到他吞下一会就又吐出来了。然后扎进泅水，只留下这颗珠子。我忍着恶心才把它拿回来。”乌羽玉看都不想看这个东西，感觉就跟看到了呕吐物一样。

“看来泅水中有什么东西让雨傩感到威胁。”所以雨傩才会选择吞下珠子的大半灵力来提升自己，屋外雨势渐大便是结果。“这两日你仔细观察泅水的情况，雨势没有好转的话我们去崖那边一趟，他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缨绒，这两天你先回泅水镇别过来，此事解决之后我自会去接你。”琉锦温和的语气依旧，其中的坚决却不容拒绝。

缨绒点点头，这个时候不要逞能比较好。她作为一个人类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强行参与只会越帮越乱。作为人类还真是有点无力……

接下来几日，缨绒很是听话，照常去药铺当伙计，没有吵着上山。由于上次从琉锦处拿来了很多药材，药铺根本不缺药，于是她又开始给制药工打下手。

她很快发现跟制药工比，琉锦的方法明显药效要高。可是她若一提出建议，对方又会以“你一个小小的伙计有什么好建议”这句话来打发她，这让她很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