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神座(90)

“你这样说，太失礼了。”天海说道。

“对不起。”酒井笑着道歉，并把自己手里涂好果酱的面包递给天海“来，再吃一片。”

“我吃饱了。”天海并没有接，而是放下刀叉拿了外套和公文包便出门去了。公文包是每天早上酒井都会帮他收拾过的，想到这里，天海还有些后悔自己不该那样对他。他现在刚刚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自己怎么就不能体谅他，包容他一些呢？

酒井白天没有什么事要做，他因为没有了人类的身份所以不能去上班，便全职在家照顾天海父女的生活。当然这样的话他也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去接送莉美上学放学了，反正也不可能被警察认出来的。今天莉美不用去学校，但是要去参加课外活动。酒井将她送去，等待期间自己去超市买了晚上要做的菜，还喂了熟识的流浪猫，是一只干净的白猫，脑袋和尾巴却长着灰色的花纹。然后他会准时去接莉美放学。

小莉美很快乐，没有什么事会让她不开心，除了想妈妈的时候。她觉得她的酒井哥哥对她特别好，可是她还是会偶尔思念妈妈，尤其是在放学的时候，别人都会有爸爸妈妈一起来接。

每当这个时候，酒井也会有些愧疚。莉美不会哭闹，可偏偏是这种小小的委屈让他觉得不舒服。他已经没有了人类的情感，除了天海，他感觉不到对任何人有情感。对莉美也是，他尽可能学着别人长辈的样子去爱护她，可内心里除了一点愧疚，便再无任何情感。

他烧了几个天海相当喜欢的菜，等着天海下班回来。他早上说了不该说的话，不过依着天海的性子，并不会一直生气到晚上的。只要他好好的道个歉，便也就没什么了。

可是他预料错了，天海很晚才回来，莉美已经吃过饭睡下了。他带着一身酒气进门的时候脸色极差，身上的怒火一触即发。

酒井小心翼翼道“你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是我的错，我道歉好吗？”

天海扯下领带，坐在桌边，没有说话。

酒井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喝酒了吗？喝口水吧，要不胃会不舒服。”

他将装着热水的玻璃水杯递到天海面前，天海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玻璃杯子晃动，热水便洒了出来，把酒井的手背立即烫红了一块。酒井没有躲闪，他惊讶的看向天海。

“你这个怪物。”文质彬彬的天海突然恶狠狠的说道。

酒井的目光也沉了一下，身上的光亮也随着闪烁了一下。可他依旧微笑着对天海道“你喝醉了。”

“你知道别人是怎么说你的吗？恋/童/癖！你无所谓，你是怪物你无所谓，可你想过莉美吗？！”在同事、朋友甚至邻居的眼里，天海是个温文尔雅的人，他彬彬有礼，是所有母亲教育孩子的标准。可是此刻他却红着眼睛，像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

酒井笑不出来了，他平静道“你知道我不是。”

“我知道，可是有用吗？人言可畏！”他疯狂的怒喊着。

“人言可畏，可最伤人的话却往往出自最爱的人之口。人类永远都不会明白。我不是怪物，可这话是你说的，那我就是怪物。”

酒井突然靠近天海，并且俯视着坐着的他。

“今天你去好好休息，交给我，好吗？你太累了。”

两个小时后，也许是没有过多的耗费体力，天海这一次没有直接睡着。他看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的酒井站在门口系扣子，便知道他又要出去。他想拦住他，可身上酸疼得不行，根本无法起身，也许这才是酒井今天如此努力的真正目的吧。

“云溪。”天海南笙在他身后有气无力的喊道。

酒井的步子顿了一下，但是却并没有停山；与。彡；夕下或者回头。

“你不可以再杀人了！”天海忍不住低声喊道。

可是这时候的酒井已经从窗口离开。他不能回头，不能让天海看见他头痛欲裂面目狰狞的样子，他今天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那不是杀人，只是在为末日的来临演奏序曲。

今天的月色并不明亮，是个不错的背景。酒井来到神户大桥上，此时的车流已经比白天少了很多。车灯一闪而过，那些车上的人不可能没看见这里站着一个年轻人，可他们无一例外全部选择无视。

酒井抚摸着神户大桥的钢骨结构，在他的手指触碰过的地方，焊点逐渐溶解，只留下藕断丝连的一点点连接。现在的人太少了，酒井要保证这座大桥能撑到明早车流拥挤的时候啊。

“享受你作为建筑，生命的最后时刻吧，明天的曙光将是你的安魂曲。”

作者有话要说：海底捞和蛇精将在不久后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