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条鱼(27)

但是，直到现在我依然不敢相信，这个强大如斯，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男人会这么倒下。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心疼，仿佛柠檬皮的苦涩从心底蔓延，我有些恍惚的看着他的沾染了血色的脸，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有水滴落在晏司情的脸上，我竟然是哭了。

我心中杂乱无章，一会儿想要把他抱起来，想带他走，一会儿想找东西堵住他的伤口。然而，这些并没有什么用，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生命从他身体中消散。

“你撑住！不要死，我带你走啊……对了，对了！去找你师父！他肯定能救你……”我手足无措的喃喃着，一手扶住他的肩膀，试图把他扛起来。

晏司情突然轻咳两声，轻轻搭住我的手，薄唇微启：“没用的……那是弑神之刃，一命换一命……”

“什么？”我怔怔的看着他，好像不懂他话语中的意思。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要你看着我离开……”晏司情苦笑了两声，嘴角溢出丝丝鲜血：“真是丢脸啊……”

他的目光好像看向了极其辽远的地方，看尽了这一世浮生。

“没事的，没事的……”晏司情颤抖着抬起手，我一把握住，不合时宜的想着，这是要说遗言了吗？

然而，他只是沉沉的看着我，目光中带着眷恋：“我们还会相遇的。”

没等我想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他瞳孔骤然放大，眼中的生机消失殆尽。

迟来的悲伤席卷了全身，随之而来的，是大段大段的记忆，我呆呆的抱着晏司情，脑海中光影迅速闪现——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一些，过于久远的事情。

久到晏司情还是九天上温文尔雅的神君，而我是瑶池里独树一帜的黑鲫鱼。

瑶池外的惊鸿一瞥，他身后是天地的十里红妆，容颜如玉燃尽了人间颜色，只此一目，我已看尽了人间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