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物(152)
沈傅白刚抚下的眉头,又悄然上扬,他一声不吭地走过去。
许诺吞云吐雾地看向那人,一别几日,他似乎憔悴不少,原先清澈放光的瞳孔,现在仿佛被蒙上一层灰,黯淡无光。
烟雾顺着她的呼吸袅袅升起,她张口问,“你怎么来了?”声音较那会儿已然冷静不少。
他怎么来了?沈傅白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自从两人上次争吵不欢而散后的这一个月内,他有事没事便会开车来到她小区,在里面停上一段时间。运气好的话,可以看见她出来或者返回的忙碌身影,运气不好,就坐在车里抽几根烟后再走。他也不知道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减轻心里的负罪感,还是想要护那人生命安全。毕竟从几次娱乐新闻的爆料来看,她早已被人跟踪。也不知那人会不会再做点其他,来逼迫自己彻底放手。
今日他像往常一样,忙完工作之事,早早来到小区,远远就见到她下车,他刚想点根烟,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尾随在她的身后,心里不放心,便跟过来,然后就发生了刚才的事情。
但这些他也不能说,于是他不答反问道:“你没事吧?”这一次声音很轻,很柔,比以往多了份耐心。
许诺将烟掐灭扔到烟灰缸,从沙发上起身,向他走过去,来到他身前,好气又好笑的问,“你觉得我有没有事呢?”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直视沈傅白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生怕错过那人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沈傅白一时摸不清她到底是想让自己说些好听的话,还是不好听的话,无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喉结随之上下浮摆。
许诺见他这样子,便明白那人又恢复往常,想来也是听不到实话,但又不甘心见这人一副隐忍克制的模样,便伸手抚上他的喉结,描绘着它的形状,说:“或许...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发生些什么?”说完便一把拽住那人衣领,垫着脚往前靠。
这么赤.裸裸的挑.逗,沈傅白怎能不上勾,只见他微微低头,弓下腰,缓缓拉进两人面部距离。
客厅昏暗的灯光为这氛围添了一分暧昧,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唯一不受控制的便是自己的心跳。
从重逢到现在,两人之间有过唇枪舌战、剑拔弩张,亦有过缠绵至极、耳鬓厮磨,却从未有过那种狂跳不止的心跳过速。
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是今天晚上的情形和当年的那个晚上太过相似?自己心生怀念,无意识想起那时候的他们,才变得这番脆弱,经不起他的反向诱惑吗?
许诺心里乱糟糟一片,可动作上却没丝毫退却,这件事本就是她挑起的,她不允许自己这会儿退让。
眼瞅着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心如同翻滚的沸水一样,她心里既害怕那人真会做点什么,又害怕那人什么也不做。
就在两人唇齿相触的前一秒钟那人戛然而止,然后眉眼轻轻一弯地歪过头去,伸手帮她把刚才被那变态扯下领口漏出细肩的衣服往上提了提。
许诺失神,没想到竟是自己小人之心,亦或是说自己自作多情了。她心里自嘲一声,本来也没打算和他发生点什么,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拨弄他一下,顺便在嘲讽几句。
提完衣服,沈傅白扭过头,正好对上她的耳垂,轻轻说了句:“你要不要考虑搬家?”温暖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朵上,很痒,不过她却没了那时的心动。
搬家这个问题许诺从来没有考虑过,从大学毕业后自己就一直住在这里,一是因为价格合适,虽然她现在很有钱,但是她并不想在这种事上浪费钱;二是因为自己懒,有些时候并不想大动干戈的去收拾那些东西,就这样挺好的。
可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就证明自己住的地方信息确实已经被泄露,继续住在这里,难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心里这样过一遍后,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但嘴上却答:“这个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沈傅白低着头,十分认真的对她说:“人在适当的时候就是要学会低头。”
“别人的低头我不知道,但是你的低头我却不敢苟同。”许诺不同意的反驳。
“你…”沈傅白一阵语塞,被她噎的说不出来话,他本意只是想告诉她,这环境确实不适合她,不管以后还有没有这类人,但这会显然已不安全,而她却对自己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他头痛的直起身子,无奈道:“你先好好休息吧。”说完转身欲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