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之下(78)

“你……别吃了。”云述赶紧拿了回来，他怎么能让卓玉吃他的剩饭。以前在家他也没剩下过饭，都是吃多少盛多少。

“浪费不好。”卓玉不在意，云述剩下什么他都吃的下去。

“我还是吃吧，免得下午饿。”云述继续吃了起来。

“吃不下不要勉强。”

“还行，不勉强。”

吃完饭，收拾完，很多同学都回来了。下午的项目是两点半开始，出去溜达时间也不是很宽裕，很多家长学生吃完饭就在学校里溜溜。好在一中最够大，熙熙攘攘之余并不十分拥挤。

卓玉俨然成了1班的偶像，学习不拉后腿，体育绝对第一，长的又十分帅气，受关注的程度前所未有。

很多家长都来聊天，反正一群家长凑在一起最常做的事，就是夸别人家孩子，然后吐槽自家孩子。

云述才知道，卓玉在学校受欢迎的程度真的很高。女生们有意无意追随的视线，让云述深刻的体会到，这个少年的生活中不仅仅有自己。

下午比赛开始，男子个人长跑是1500米，绕操场三又四分之三圈。

云述特地来到操场边上给卓玉加油，这种长度距离对于卓玉来说太过小儿科，所以拿个第一完全不成问题，他就想近距离的看看卓玉。

周围全是激情四溢的同学，非常热闹。

“我们班参加运动会基本上都是陪衬，卓玉来了就不一样了。”

云述听到旁边又有人议论，是几个女孩子。

“你说今天他能拿第几名？”

“第四第五？那几个都是体育特长生呀，一般都拼不过吧。”

“你不是说他能拿前三你就去表白吗？”

“对啊，对啊。”

“他能拿前三，我明天就表白。”

女孩们在小声的起哄，很嘈杂，但是奇异的是每一句话云述都听的很清楚。表白两个字钻进了他的耳朵，他侧头一看，那个说要表白的女孩就是中午在教室给卓玉送饮料的人。

那个女孩感觉到了云述的目光看过来，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卓玉的哥哥，脸一下就红了，好像是被家长抓包的场景。赶紧回过头去，不再看云述。

云述心里乱哄哄的，有一种幽微的不适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卓玉受欢迎是好事，是好事。云述反复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可是突然的他就不希望卓玉拿名次了，毕竟高考之前谈恋爱……是不是很不好！

发令枪响，周围欢呼声迭起，云述的目光追随着卓玉在操场上由远而近，由近而远。卓玉并不急，一直慢慢悠悠的跟着第一梯队的后面，午后的风有些灼热，云述感觉自己在流汗。

等还剩最后一圈的时候，大家都开始发力。卓玉也不例外，他后劲十足，很轻松的就超越了前面的人。

周围的人已经沸腾了，大家奋力加油，嗓子都喊哑了。

最终卓玉顺利拿了第一，1班的同学们简直高兴疯了，这算是扬眉吐气了。大家都在欢呼拥抱。

全程跑完，卓玉状态非常轻松，他回到班级受到了热烈欢迎，仿佛是凯旋而归的英雄。

“云哥，我厉不厉害。”卓玉眼神炯炯的跑到云述面前求夸奖，脸上有汗淌下来。

“厉害，我们卓玉最厉害。”云述衷心的说，拿出纸巾递过去“擦擦。”

卓玉将脸往前凑了凑，笑着说：“你给我擦。”

云述心脏晃晃悠悠的一颤，看着少年笑意盎然的脸，他无端有种想要退却的意思。

“云哥？”卓玉又往前凑了一下，他当然看得出云述的迟疑。

云述回神，仓促的勾了下唇角，抬起手仔细的给卓玉把脸上的汗都擦掉。

长跑结束之后，运功会就接近了尾声。简单的闭幕式完毕，大家就解散回家了。

走到校门口，班上的女孩子结伴出来，跟卓玉道别。云述看到那个说要表白的女孩也在其中，她看卓玉的眼神很有深意。

云述想起他们刚才的对话，那么明天卓玉会迎来自己在一中的第一份告白吧。

少年长大了，总会有自己的生活和爱人。也许某一天，他会拉着一个可人的女孩来给他介绍，说这是他女朋友，是自己爱的人，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

他们之间不过是兄弟和朋友的感情，谁也不可能陪着谁走太远。只能是在今后的生活里，彼此认定的如家人一样吧。他们算是家人吗？或者说他只是填补了他家长这个角色的空缺？

很多东西，云述并不确定。卓玉对他来说，更多的可能是一种依赖，或者说是雏鸟情节。他只是陪着卓玉走过了茫然空洞的一段岁月，让他的青春里有自己的名字。

“云哥。”卓玉突然拉了云述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