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79)

太久没有躺在一张床上，江岩睡醒后，一时忘记了身后紧挨的赤裸肌肤和搭在自己小腹处的手是怎么回事，冲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呆。

中央空调的温度上升，他们都没有穿上衣，穿了睡裤，江岩甚至还穿了双厚厚的棉袜。

江岩的脚跟着天气季节一起凉，虽然黄朔烨会抓起他的脚丫放在肚皮上暖暖，但总是保持那种别扭的姿势，太不舒服。

过不了多久，江岩就耐不得地抽回脚，黄朔烨干脆在衣柜里找出双厚棉袜，不由分说地蹲在江岩脚边，给他套上。

回忆起昨夜的零碎细节，江岩缓慢挪动身体，压卧在黄朔烨身上，一手掐他右脸，两人左脸与左脸相贴，胸膛与胸膛相撞。

黄朔烨在他翻身的动作中睁眼，由着江岩在自己脸上泄愤似的掐，抓住他的手腕，等力劲稍稍松了，才拉起，亲在他手心上。

良久后，江岩呢喃着说：“烨烨，我一直在努力靠近你，能多一点是一点。”

黄朔烨与他的手十指相扣，转头又在江岩脸颊上落下轻如飘雪的一下亲吻：“对于我来说，是我在期待和你靠近，江岩。”

同样频率砰砰跳动的两颗心脏没有让对方忽视存在。

江岩收回跨坐在黄朔烨腰间的腿，盘腿坐好。

明亮晨光对于高层的住户要比低层更加慷慨，现在越过几道薄纱窗帘，在江岩身上刻下条条短横影子。

肩颈流畅优越，身体比平常看起来更白的有些发粉，胸前两点不用说，黄朔烨移不开眼。

想拉他再躺在胸前，可江岩不让碰手。

黄朔烨说：“江岩，我很喜欢你。”

江岩看上去不为所动，弯下腰捡被甩在地上的包，从里面拿出烟和火机，没点燃。

因为占理，所以江岩有底气地指责：“可是你让你喜欢的人不开心了好久。”

黄朔烨态度诚恳：“我做错了。”

江岩用食指戳他额头，接着说：“而且你要我戒烟的事，都不循序渐进，那种感觉很难熬。”

“好吧，循序渐进后，我还是希望你戒掉。”黄朔烨看他指尖的烟，短而圆润的甲面上，美甲没有底色，一双手仅仅是用黑或白色甲油胶点了几个点。

如同得到首肯般，江岩满意地点头，终于点燃，吐出一口在黄朔烨的脸上，喊他：“坐起来。”

黄朔烨背靠枕头，江岩背靠黄朔烨的手臂，咬在他侧颈上。

为了多和江岩呆一会，黄朔烨向原元多要了天他的假。

江岩在厨房门口站着，捧着个奶牛马克杯，小口啜饮里面的热牛奶，看黄朔烨把面放进雪平锅里，在砧板上把瘦肉切丝，用与学习时同样的严谨认真对待早餐。

喝完最后一口，江岩舔掉嘴边的奶渍，走进厨房把雪克杯放进水槽里。

彼时，黄朔烨已经做到收尾阶段，只用再焖两分钟就好，他在低头发消息，通知家政公司，不在需要服务。

不出多久，客厅的茶几上，两碗相同的早餐，胳膊肘挨着胳膊肘。

江岩先吃完，板正身体跪坐在身后的沙发上回复微信消息。

多数是新认识的同行，发来的消息千奇百怪，意思差不多，风格分为：奔放类型馋身子脸蛋，含蓄类型说分明现实生活中许久没见，可在梦里见过不少次。

这些家伙色心属实一流，估计都以为黄朔烨和江岩不过是玩玩，所以先勾搭上再说。

江岩瞥黄朔烨一眼，想着多一事少一事，没说，把那些人全部设置成免打扰，再删除聊天记录。

没删人，免得与他们哪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借题发挥来闹自个。

费了几分钟在处理这件事，江岩放下手机看黄朔烨宽实可靠的背，久违的觉得神清气爽，心头积久不散的阴翳流散。

他把两只脚的脚背放黄朔烨干爽的背上贴着，脚趾动动，在皮肤上按压。

黄朔烨解决掉最后一口面，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嘴，趁江岩不备，抓住他的脚脖子把人压在身下。

压在身下还不够，故意使坏，抠抓江岩的脚心，听他条件反射地笑，又不耐地抖腿嗔怒。

“不准挠我痒！”

仗着重修于好，黄朔烨咬他嘴唇，最赤诚的眼神流露，说：“那你来挠我痒吧。”

“你又不怕痒，”江岩狠捏他的侧腰，对上他眸中涌动，话音戛然而止，努嘴说，“那好吧。”

临门一脚前，总不会是真的要给挠痒。

但上次猝不及防间被突来的顾淼淼和黄朔枫吓到，江岩都有了阴影，挣扎着要穿上拖鞋回房间做。

黄朔烨不让他走，看出了他在怕什么，用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窗帘全部拉上，挽住江岩，成心问：“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