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朕,朕没孕(74)
他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再次抬头看向两人,喉咙滚了滚,声音微颤:“爹,你……没和皇上说什么吧?”
故将军这时也知道自己误会了,他闭上眼睛,痛苦道:“是为父错了!”
屋外,响起虫鸣。
故行之脸色骤失。
他急忙冲出故府,正巧下人刚解开拴着的马,就被他一把夺去,翻身跃上直奔皇宫。
下人呆滞一瞬,接着故将军也赶到门口,瞧着人影,叹了口气:“再备匹马,我也再去皇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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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太医前脚刚走,长安赶紧端着药过去。
躺在床上的洛甚虚弱的仿佛少看一眼,就会消失似的。
长安忧心道:“皇上,喝药吧。”
洛甚睁开眼睛,睫毛轻颤了两下,才缓缓起身,接过药汤时忍不住偏开头。
长安哄着:“皇上,多少喝点,您这身体要小心为上,孩子……系着您的命呐。”
洛甚想起自己还有个孩子,刚刚再次让他痛得死去活来的孩子,一个无法让人得知真实身份的孩子……
他手指掐着掌心,偏过头,问道:“你说,我赌一次,如何?”
赌他打掉孩子,不会死。
长安脸唰地白了:“皇上,这不可赌啊!”
洛甚不听他的:“说不定生下来和朕一样。”
像个怪物。
长安心狠狠一揪:“像皇上……多好啊。”
长得那么好看啊!
洛甚摇摇头:“不好。”
他又道:“他生下来,也没有爹娘。”
他认不了,没有皇后,没有宠妃,平白多出个孩子,叫人生疑,孩子也不好过。
全天下,多少人要他死。
长安呼吸哽住:“皇上……”
这时,长心却突然冲出来,一把剑抵到了洛甚的喉咙间。
长安吓白了脸,赶紧冲长心吼道:“长心,你做什么!”
长心面无表情,只盯着洛甚。
洛甚望着人,恍惚中想起来。
当年长心就是被人抛弃,那人不想要她,三番五次试图打掉她。
她命大活下来,又被塞给了先皇,这才一直到今天——
长心对所有事都无所谓,唯独这一件事,她耿耿于怀。
洛甚瞧着长心一如既往冷酷的脸,微微扬起唇,正试图辩解,说那药绝对能一次流掉,接着却见人眼睛眨了眨,豆大的眼泪唰的掉了。
他笑容凝住,唇角扯了扯,最后被难受压平。
“长心,他和你不一样。”洛甚说着,眼泪滚进药汤里,平添了几分苦。
屋外天色如墨,却没那药汤漆黑,洛甚小口喝着药,情绪逐渐平和,旁边倒是长安手忙脚乱,在哄哭得天昏地暗的长心。
长这么大,她没哭过几次,但一哭,根本停不下来。
长安一边哄人,一边吐槽:“该哄的主子没哄,倒是来哄你了,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长心不管,她继续哭,一边哭一边盯着洛甚,直盯到他无法忽视这目光,头痛着看过来。
洛甚道:“朕不流了。”
长心还哽咽:“不是为了哄奴婢的?”
洛甚:“……”
什么叫得寸进尺啊……
他叹口气:“不是哄你。”
只是没办法。
他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长心这才没再哭了,她擦着眼睛站起来,瞧着旁边累瘫了的长安,劝他:“每天早上我们都有晨练,长安,你不然跟我们跑跑,瞧你这累得,啧!”
长安:“……”
是谁刚刚累死累活哄你的!
是我啊!!!
他气得直喘粗气,又累得没法说话,干脆两人大眼瞪大眼互相瞪瞪。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宫人通报,说是故行之求见。
本来稍显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压了下去。
两个没再瞪眼,齐齐望向洛甚。
洛甚只是愣了会儿,轻描淡写地:“朕睡了,不见。”
他翻身躺下,拉过被子盖住。
长安见状,丢给长心一个眼神,两人一人翻窗出去,一人熄灯离开。
屋外,故行之瞧着灯熄了,心头又是一紧。
果不其然,片刻后,长安从里面出来,脸色冷漠:“故大人,这么晚了,来找皇上做什么?”
故行之急道:“长安公公,皇上今日情况如何?”
长安对他的担心嗤之以鼻:“故大人不必如此,下午伤人伤得那么狠,晚上就不用来惺惺作态了。”
故行之解释道:“今日的事是误会,我并没有婚约在身,我……”
“故大人不必同奴才解释,奴才只不过是个宫人,也不敢管您那父母命,媒妁之言的。”他明嘲暗讽着,“皇上念故大人救秦王有功,也已找到婚配之人,特赏千金,同故大人的行李,应该已经送回故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