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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师兄又装死了吗(48)

作者: 茶馆不卖茶 阅读记录

“我怕……打不过……弱了……”

秦鹤归应道:“打得过的,你不弱,也别害怕。”

其实心底触动挺大的。

他忽然就懂了,柳荒年不是不害怕,他也怕的不行。

毕竟柳荒年只是十七岁的少年,哪里真的经历过大风大浪?被锁在青云门七八年,一出门就被高阶妖兽追杀且修为并不足以抗衡,又怎么可能不怕?

只是他太懂得要伪装自己了。

他会假装坚强,会假装云淡风轻,会假装自己过得很好,就为了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软弱。到了夜晚他睡着了,冷漠的面积脱落,那些试图埋藏的懦弱就都暴露了。

他很害怕,怕到要紧紧抱住秦鹤归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生怕自己一个松手身边人就抛下自己而去。

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秦鹤归想起自己年轻那会儿的年少轻狂,白天里跟混混校霸干架,跟老师顶嘴,双手插在兜里把书包晃来晃去,对着街边路过的漂亮小女生吹口哨,天天被全校通报批评,大名全校皆知。

那么叛逆那么自负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到了晚上还是会哭,躲在被窝里歇斯底里的哭。

柳荒年又何尝不是呢。

秦鹤归哑然失笑,他已经二十七岁了,再也不像十七岁,会奋不顾身的去跟人打架,会因为一句话暴怒,也不会再刻意伪装自己难为自己,开始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所有的梦想止步于白开水。

那些满腔热血,那些豪情壮志,终将被岁月消磨,磨平所有料峭嶙峋的棱角,去掉伤人的刺,从一块突兀锋利的怪石演变成一块小小的、光滑的鹅卵石。

秦鹤归轻轻道:“你害怕了就别装,很累的。”

柳荒年又念了一遍那女子的名字。

秦鹤归心里突然就不舒服了,认真倾耳去听却再也听不真切,只能听见一个顾字。

其它的模糊沙哑如嘴里含了一口水,含糊不清,实在听不清。

抱住老子你还念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呸!果然是绝世渣男!种马本色!

秦鹤归啧了一声,抬手抚平他眉间的蹙起,又把几缕发丝给他撩到耳后,低低骂道:“白眼狼。”

蓦然听见雨声。

山洞外不知何时下起小雨,雨声渐大,落在树梢林间,再顺着叶脉蜿蜒凝聚成细长的水流落下。

一滴、一滴、一滴……

有几滴雨点通过石缝渗透进来,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明显,哒哒哒的落在地上。

柳荒年不安分的动了动,把秦鹤归抱得更紧,细细的胳膊绕在他腰身上,紧到他险些喘不过气,只能无奈的笑着叹息,“冷吗?”

他艰难的伸出手扶在少年尚且单薄坚韧的后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像是在哄宠物狗一般好声好气道:“别怕啊。”

雨声越来越大,白虎的撕啸声早已停下,不知道躲哪里去了。石洞外有雨敲打在石壁上的声音,夹杂狂风声,树叶摩擦声,幽幽的从石洞外传过来。

“柳荒年,下雨了。”

“你听过雨吗?”

“其实雨声很好听,但是我之前有关节炎,一到雨天就疼,疼得我下不了床,所以我不喜欢下雨。”

“你明天醒了别打我行吗?”

“算了你肯定要揍我,你明天别打我脸就行。”

“但我觉得是你占我便宜,因为我是穿书的,你才是男主,基佬定律都是你喜欢我而不是我喜欢你,所以这算你非礼我。”

“我现在把你踹开你还会打我吗?”

“看在你救我两次的份上,我屈尊给你当一次暖宝宝?”

柳荒年完全没反应。

“啧,睡得真沉。”

秦鹤归嘟哝几句,见柳荒年睡得安稳,自觉没趣,再一次默念阿弥陀佛,也便揽着他沉沉睡去。

第23章 面对大佬怎么破

秦鹤归是被饿醒的。

他睁开眼,只见柳荒年站在山洞外,面色凝重,长剑出鞘,手指无意识的在剑柄摩挲,剑锋闪着寒光。

秦鹤归:……

我感觉他要砍我了。

他,柳荒年,《我当魔王那些年》正牌种马男主,一生长达十万字,明明在原文中一万字的时候就已经破处,然而如今过去了五万字的内容,他才只牵了一下小姑娘的手。

别说本垒打了,一垒都没上!

更可悲的是,他的“初夜”交给了自己一生的死对头!

这真是一个丧(ga

)心(de)病(piao)狂(lia

g)的故事啊。

柳荒年蹙着眉头,因为轮廓深刻鲜明,面容像是黑白切割的古老庄严的西式大教堂。可是他的眼珠又是笼罩上雾霭似的灰,阴沉沉的好像笼着雾的城市。

他在走神。

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缓缓回首。矜冷的眉眼在初晨的阳光下有些慵懒轻佻,唇瓣不再是冷冽的白,有了浅浅的橘红色,桃花眼角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