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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色倾城(254)

一看,层层包裹被拆爆的小盒子,就吸附在桌子下面,盒子里有两颗炸弹,一看之下,指挥员的脸刷地一下子阴沉下来了,一言不发,哼了哼扭头就走。

都看到了,都是眼直目滞,然后都是一言不发,扭头就走,还有一位叮嘱着暂时保密。还有位小声咧咧着,这事咱们死得起人,可丢不起这人。

糗了,该着报案的一干受害人糗了,相互看着,面面相觑,个矮人胖的默默躲在后面没看到,悄悄地侧着身,伸着脑袋一看,扑哧声笑出来了。

盒子里,六张扑克牌,大小王一对,四条A。正好两颗炸弹!

一笑又挨了老爹一脚,意外的是这次陶叔没喝斥他,像失魂落魄一样慢慢踱步下楼了,走了门厅之外,此时看着凌乱的警车和警察队伍,看着围观黑压压的人群,陶成章突然觉得,这个不会响的炸弹甚至比炸响的威力更大,因为马上就要面对警察的询问和质疑,面对潮涌而来的流言蜚语,还要面对悬而未决的商标案子,而那事,他给面对的是谁也不知道。

一刹那,天旋地转,陶成章踉跄了几步,软软地倒在台阶上,后面传来了微弱的声音,是女儿在喊,视线模糊的陶成章渐渐失去的神智。

又一辆救护车鸣着笛,朝着事发地飞驰而来了※※※

……

老陶给气昏过去了!?

在证实这一消息之后,正在喝下午茶的陈宦海一下子被点心噎住了,然后一个人在馨雨茶座里端着茶杯嘿嘿哧哧地笑,笑得杯身乱颤,笑得浑身直抖,直到接到老爸的电话才匆匆扔下茶钱,往茶楼外走,刚驾车走了不远,就见得一辆警车飞驰而来,车厢里伸着父亲的脑袋示意着跟着他的车走,又行不远,到了公园路口,先行熄火下车的老爸陈寿民直坐到儿子车里,上车就怒气冲冲指着儿子,那气结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又怎么了爸?我就喝了喝茶,什么也没干啊。”陈少在父亲面前可有点怵。

而陈寿民更怵儿子,从小到大把儿子的路都铺好了,可这小子从来不按规章来,胆子越来越大了,气咻咻地斥着儿子:“你是真不知道轻重是不是?告诉你了,老陶家的事先别动,你们还尽拣硬骨头啃是不是?假炸弹案子市刑侦队都介入了,只要有点蛛丝马迹让他们逮着,顺藤摸瓜就把你那群狐朋狗友端了,现在遍地监控,你以为抓住个人很难是不是?这事谁干的?”

“我怎么知道?就真是老柴干的,他也不可能告诉我呀。”陈少火大地道,是真不知道。

“不管谁干的,赶紧滚蛋,一年半载别回来。小柴是个挺稳重的人嘛,怎么跟你胡闹上了。”陈寿民不解了,抚着下巴,看了不成器的儿子一眼,难不成说柴占山想在他面前献点功,所以才下死力气办这事,一听儿子真不知道,那放心了。放下心来再一想,倒不急了,只要这事不犯,其实对商标判赔很有好处,生意人最怕什么,最怕这类让他做不成生意的烂事,烂事要层出不穷的话,怕是那个大老板也受不了。

“爸,那没准。没您罩着,他混个毛呀,我想他一准是泼了命给您办这事,快刀斩乱麻这不正是他的作风,防着夜长梦多呀!?”陈少来了个逆向思维,一看父亲松动,立马又补充着:“您说得没错,是很稳重,所以呀,我问他,他什么都不告诉我,可您想想,这不正是您的大方针么:不许伤人,给他们换个地方说话。最好把个缰绳给他套脖子上,现在不但没伤人,而且还把小莲的人伤了,咱们的话语权可就高了。”

这倒也是,陈寿民敲敲自己额头,对于那方势力暗手深有体会,因为长期行走了黑白边缘的原因,他们的思维与众不同,实施的过程和要取得目标不一定相一致,不过往往会奏奇效,沉吟了片刻,提醒着儿子道:“那你专程走一趟,让他们收敛点,千万别留下什么把柄,要在这上面整出事来,我这个小分局长可不好给你摆平……你说这叫什么事嘛,放一对王、四条A愣充俩炸弹,邪门了,老陶多精明个人,居然还相信,搞得这么大动静。”

陈宦海噗声一咧嘴,嘿嘿呵呵地笑上了,这事情吧,虽然真查出来后果很严重,不过过程实在让人牙疼,儿子乐不可支了,连陈寿民也忍不住了,脸上带笑了,爷俩正乐呵着,儿子的电话响了,陈宦海一接,喂了几声,脸上喜色更甚,这倒把陈寿民吓住了,惊声问着:“怎么了?不是又整事了吧?”

“好事,第一笔钱到账了,九十五万。爸,您还觉得这是胡闹么?”陈少得意了,扬着电话反问着父亲。老徐吃不住劲了,家属替他签了和解协议,把钱给上账了。

“小心点,晚上找治安总队你高叔,知道该怎么办么?”陈寿民道,笑了笑准备下车了,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知道,他那胃口又不大。您慢走啊,爸。”陈宦海恭着父亲,老爸下了车,整了整警容,气宇轩昂地朝着警车走去,陈少也调了个弯,直朝维特娱乐中心来了,不过想了想,又转道去银行了,或许想看看,这第一桶得来的真金白银※※※

……

收队了。

官办的队伍收队了,民办的队伍也收队了。

要债一共去了三组六人,医院里躺了一半,开回来的车上还划了几道,李玫莲从维特四层的窗口看到手下人回来时,免不了有点忿意,知道潞州刁民遍地,可没想到能刁到这种程度,一言不合,出拳就打,还有个住院的居然是被女人打的,就即便她这方占理,脸上也不怎么好看了。

回来三位,安抚了几句,先行去酒店歇着去了,打发走人才回头问在大班桌后发愣着柴占山道着:“柴大哥,我的人明天就到一部分,您看怎么安排。我把他们的名字,手机号都给你列个单子。”

空降队伍,就不问柴占山也知道,八成是狗少和李玫莲商议的办法,用的都是没根没底的外地来人,办完事就走,出了事就溜,一欠身笑了笑道:“我倒觉得这事就你们不空降,也能解决得了。”

“是么!?”李玫莲美目一眨,异样地问。

“不是么?我可以告诉你啊,这里最横的两个,一个是老徐,一个是叶肥婆,这两个刺头一解决,下面的人就输胆了,顶多只敢跑人,不敢反犟了……如果再加上刚发生的事,钱家的儿子就在当街被人揍了,陶老板的店里又被人放炸弹了,虽然是假的,可也把他吓得够呛,这些大户都不在眼里,何况那些小户……”柴占山眯着眼说话,掩饰不住地语气里的惊讶,就即便黑涩会行事,也得看看对方是谁,可这事办得根本就肆无忌惮,像个亡命徒。他自问,就他自己也没那胆这么胡来。

“柴大哥,看来我得对您重新认识一下了,坦白地说,我对您的第一印象不错,特别是……”李玫莲套着近乎,抛着媚眼,似乎想把心里的潜台词充分表达出来,有道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对于这位初识的柴占山,李玫莲还真觉得可倚重的地方挺多。

却不料她想错了,柴占山可是愁在脸上苦在心里,又一次苦着脸道:“李总,你要说多少遍你才相信,真不是我干的……我要发现手下有这类人,第一件事我得让他滚蛋。”

“嗯?不应该吧,我觉得这事干得很巧妙。”李玫莲笑道,仍然有点不相信除了柴占山还会有什么人胆这么肥。

“巧就怕弄巧成拙呀,这么跟你说吧,虽然起家的时候手段都不怎么光彩,不过现下这条件,就即便我已经买通关系办什么事,也不敢明目张胆,没办法呀,现在的天网监控几乎是无孔不入,警察的队伍里建制我也搞不清楚,反正是山头挺多,不管你出手越界了,还是办事越位了,都有可能惹上一堆麻烦……你觉得放个假炸弹好玩是不是?要找出来这罪轻不了,怎么也得给个危害公共安全判个一年半载……可要是找不出来是谁就麻烦了?”柴占山看来是个老炮,想得比别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