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温度(139)

綦爵和綦馨都把头转向燕语，燕云也看着她，说话的时候连嘴唇都在颤抖：“妈妈，原来，我不是綦沐严的女儿啊......那，我的爸爸是谁呢？”

燕云一边说着一边不住的流泪，她看着低着头肩膀不断颤抖的燕语，忽然只见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烈的疼痛，燕云紧咬着牙关，却不小心将舌尖咬破，紧接着她的嘴里就翻起了一阵腥甜的味道。

燕云一步一步的走向燕语，然后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妈妈，我不是綦沐严的女儿，他知道吗？”

燕语听到这里忽然抬起头来，她看着燕云，然后又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綦爵和綦馨，蓄满眼泪的眼睛里满是慌乱。

燕云忽然就笑了，她一下子脱力坐在地上，眼泪汹涌着夺眶而出，但是她的笑声却越来越大，越来越苍凉，越来越悲伤。

多么可笑啊，燕云心里想着，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啊。

燕云看着燕语，开口说道：“妈妈，从小到大，你总是和我说，我要听话，所以我每一次都听你的，只要你说了，我就会去做。”

“所以，就算我不喜欢跳舞，我也去跳了，就算我没有什么天赋，每次别人都已经下课之后，我还要一个人对着镜子不停的再练习个百八十遍，我还是坚持下来了，因为你说，如果我跳舞不好，他会不喜欢我。”

“后来你让我好好学习，不然他会不喜欢我，我听你的，我被人欺负了，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些人不去欺负别人，只会欺负我，就是因为我不够好，我不优秀，而我只要不够优秀，他也会不喜欢我，所以，我每天都没日没夜的学习，晚上只睡四五个小时。”

“妈妈，你知不知道年级第一真的好难考，跳舞跳到脚尖出血真的好痛好痛，就连后来，你让我为了拖延月经吃避孕药，都是别人告诉我，那个不能吃，对我的身体不好。”

“妈妈，你每次都说你是对我好，我每次都听你的，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啊？”

“妈妈，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特别的不容易，你为了养活我你过得特别特别累，可是我也不开心。”燕云一边哭着一边继续说道：“尤其是来到别墅之后，我就更加不开心，我每天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了一点儿事情就会让别人不高兴，而且，我还差一点儿就要和一个我不认识的男生订婚......妈妈，我真的好累。”

“可是现在呢，我竟然不是綦沐严的女儿，妈妈，那我之前经历过的那些都是什么啊，都是为了帮助你回到他的身边，我活该忍受的吗......”

“燕云，燕云你听妈妈说，不是这样的燕云，不是这样的......”

燕语一边哭着一边将燕云拉着自己的怀里抱着，燕云靠在妈妈的肩上，但是整个人都是冷的，冷得刺骨。

“妈妈，我最近刚刚在这里觉得开心一点儿，哪怕綦沐严从来都是对我视若不见，但是我最近和綦爵还有綦馨相处的很快乐，綦爵上几天还和我说，他把我当妹妹，他想保护我......只不过这才过去多久啊，我就发现，原来我什么都不是......”

听到这里綦爵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綦馨抬起手来擦了一把眼泪，红着眼睛把脸转到了一边去。

“还有綦巫......”

燕云想到綦巫的时候，还是不自觉的微微笑了一下。

“之前的每一天，我都觉得我自责的要死掉了，我每一天都好难过，我经常问自己，我为什么会喜欢綦巫呢？我可以喜欢他吗？今天晚上你们每一个人都告诉我，不可以，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知道不可以呢？可是现在呢......”

“妈妈，你为什么明明知道真相却不让我喜欢他啊？那现在，我现在应该可以喜欢他了吧？”燕云努力的扯了一下嘴角，轻轻说道：“妈妈，按理说，我现在应该庆幸，应该高兴，可是，我的心好痛啊，痛的要死掉了......”

燕云一边说着，嘴里的血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血水混着眼泪，一起滴落到燕语的白色衣服上，那么绚丽的颜色，侵透着化不开的悲伤，

燕云抬起手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然后轻轻的把燕语推开，踉跄着站起身来就往外走，綦爵连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燕云，你去哪儿？”

“我出去走走，冷静一下。”燕云强硬的掰开他的手，然后往外走去：“不要跟着我，我没事，我就是想出去吹吹风，今晚的事情，我有点儿接受不过来。”

燕云就这么一个人出了别墅，她一个人顺着小路慢慢悠悠的往外走，脑袋里却一片空白。

今晚的事情给她的打击太大了，可是浓厚悲痛当中，燕云又感到一丝庆幸，幸好，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