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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罪(823)

“咋啦?业务上的事你问所长啊。”鼠标道,很不耐烦了。

“所长到市局开会去了。”民警道。

“啥事啊,正常程序走就成了,该立案立案,反正破不了的案子多着呢。”鼠标摔着文件,当领导久了,那种不耐烦愈来愈盛了。

“是得立案,女事主被骗了八万多块。”民警道。

“噢,不少了啊。”鼠标吓了一跳,这案子在所里要算大案了。

“还被骗色了。”民警又凛然道。

“哟,可以啊,咱们辖区也有能人了。”鼠标奸笑了,完全没当警察的自觉性。

“可,指导员……”民警为难地道。

“这种事还用我教,立案,详细询问一下案情,看看内网有没有并案的,这些事不会是个案。”鼠标道,这年头,骗财骗色的屡见不鲜,肯定不会只犯一桩。

警察在能力上不是奥特曼,在效率上也不是傲特慢,很多案子,只能慢慢地等着嫌疑人露出更多马脚来。

“那个,指导员,”民警小廖鼓着勇气说出来了:“那女事主不走,非要说是咱们所的警官骗了她。”

“咱们所里的?怎么可能?”鼠标愣了,没明白这其中有什么故事。

“是这样……那骗财骗色的嫌疑人,自称是解南路派出所警官,姓严,咱所里姓严的,还是警官的,就您一人。”民警小声道,补充了几句,看样子那女人心快碎了,而且她不是来报案来了,是来找姓严的情郎来了。

听着听着,鼠标的眼珠凸出来了,下嘴唇耷拉下来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气得啪唧踹了脚椅子道:“这不扯蛋么?我有财色兼收那本事,还来当这破警察,一年工资赶不住人家骗一回。”

这回真气着了,气得标哥吹胡子瞪眼了,现在的嫌疑人越来越没底线,扮官富二代的有,装神弄鬼的有,装警察的更是不缺,装就装吧,尼马让老子躺枪,气得严指导员忿忿下了楼,到了询问室,一眼看到了那位还在哭哭啼啼,直说男朋友就在解南路派出所的话,嘟嘟囔囔着是真喜欢他,居然还在央求着民警要见严警官,估计根本不相信民警判断她被骗的事实。

哟,美女!

染着黄发,皮肤白皙,身材窈窕,听到人声时一回头,哟,居然还长了张瓜子脸,哭得楚楚可怜,民警一见指导员到场了,顺手一指道:“这就是我们所里的指导员,只有他一个人姓严。”

“您好,我叫严德标,解南路派出所就我一位姓严的警官,您看我是那位骗子吗?”严德标严肃地道。

那女人刚抹干泪,看看民警,又回头看看严德标,满脸不信,两眼愕然,然后突如其来哇声大哭,哭得眼泪横流,痛不欲生,估计是明白自己被骗了,边抹泪边指着鼠标道:“要都长他这么猥琐,我还至于被骗吗?”

标哥脖子一梗,嘴唇哆嗦,无语了。

众民警一听姑娘对指导员的形容,吃吃直笑,话说严指导员这形象实在不怎么地,可也不至于当面指出来啊。又不指导员的错。

鼠标糗了,他看出来了,这不是花痴,看来是花痴中的白痴妞,几步走上前,坐下来,看看笔录,虎着脸让姑娘稳定一下情绪。

民警费力地解释着,警官就所长和指导员两人,所长已经四十岁了,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的,谁还顾得上去花前月下,不信你自己看吧。

这倒是了,案情不难,就是偶遇一位穿警服的帅哥,然后这位姑娘交往中知道他父母是国家干部,自己又是派出所的警官,有车有房,这倒好,没费多大劲两人就谈到床上去了,不管女事主说得多么浪漫缠绵,在场的民警都听明白了,结果很简单:

用标准的术语叫,诱使女受害人多次与其发生不正当两性关系,并用欺诈手段骗取财物。

这爱情故事从泪涟涟的姑娘嘴里讲出来,听得鼠标直咬下嘴唇,甩着笔录问着:“你是说啊,你们是通过微信认识的?”

“嗯,是啊。摇到的缘分。”姑娘一抹泪,吸溜着鼻子,仍然无法接受现实。

“微信,为什么叫微信,那是只能让你微信,怎么能全信呢?”鼠标苦着脸道,实在为事主的智商捉急了。姑娘一难堪,他又道:“还有啊,摇摇就摇到床上了,这也太草率了吧?”

嗯,姑娘一停,怒目相向了。

众民警知道指导员人品不咋地,水平更不咋地,都咬着嘴唇憋着笑。

鼠标却没有注意到报案人的表情变化,看看笔录道:“献身可以随便点,可献存款不能这么随便吧?把细节讲讲,怎么献的?”

没话了,鼠标这才注意到姑娘的表情不对了,晚了,那女事主一抹泪,吧唧随手就把女包扔向严指导员了,附带了一句评价:“流氓。”

“嗨,怎么说话呢这是?骗你上床的你叫情郎,给你办案的反倒成流氓了?上当细节,又不是听你上床细节。”标哥气得瞪眼了。

“流氓,就是流氓……臭警察,都是臭流氓……呜……我不活了……”

那女人发飙了,桌上乱抓一气,哭闹着,乱蹬腿,一甩间一只高跟凉鞋嗖地飞起来了,正中门口匆匆进来的所长。老所长哎哟一声,诧异地看着这所里乱得,那女事主羞得气苦了,一捂脸,伏在桌上开始大哭猛嚎了。

好在所长经事多,已经练到不惊于任何奇葩的地步了,包括这位屡立奇功,却连普通警务也处理不好的指导员。他安排了一位女内勤劝着,当着女事主的面,说了指导员几句,年轻,不懂事,说话不注意什么的,硬拉着严德标向那姑娘道歉,这才算是把哭哭啼啼的姑娘哄安生了,跟着让女警和颜悦色询问这个骗子的细节。

确实是诈骗细节,不是上床细节。这种作案手法是很关键滴。

严德标是被所长做着眼色打发走的,这花痴中的美女白痴是没道理可讲的,就骂你猥琐加流氓,也算是白骂了。这事没治,当警察挨骂有理,当市民骂你无罪。穿警服的已经习惯了在这种窝囊中强咽这口气。

看看时间,快中午了,严德标好容易抚平了胸中那股子闷气,准备回家了,这时候,又是一拨人冲进了派出所大院,领头的老娘们招手叫着严德标:“警察,警察同志,我们要报案……我闺女被人骗了。”

“啊,又是骗财骗色?”鼠标哭笑不得地道,他看到了三个中年妇女,还有身后一位一直捂着脸的女人。

“可不……我闺女都怀上仨月了,遍地找不着人了……这个死丫头……”领头的老娘们唏嘘一把,胖脸满是泪,然后几位女性亲戚,呜呜陪哭,瞪着大眼的鼠标这才发现,那一直捂着脸的年轻女人,肚子都挺出一块来了。

“小廖……快接案,来来,都进来!”鼠标邀着人,民警把这一拨报案的请进屋里,一坐下就开始了,哭得比说得多,你要是没有铁杵磨成针的耐心,恐怕都听不出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出来的案情究竟是什么。

鼠标可没这耐心,估计又是个简单案情,不过会带出多少复杂故事来,恐怕就尚需时日来侦破了。

还好,这次不是姓严的警官骗的,成姓严的军官了。

鼠标瞅瞅那拨的涕泪横流的女同志,一点都不觉得其情可悯,真尼马有点怒其不争,他就纳闷了。现在这女人多奸呢,怎么可能还有这么纯洁的,陪人家骗子睡了觉,还把钱都给人家了。

“人才呐、奇葩呐……我怎么就没遇上白痴妞,娶个老婆尼马工资全部没收了。”

鼠标暗暗道着,看着所里忙碌起来了,他悄悄地溜出了所里,作为主管思想政治工作的指导员,标哥对于具体业务上的事是能不管,尽量不管的,特别像这种烂事,可能仨月半年也找不到骗子的踪影,还不够这些事主烦你呢。

嘎,一辆警车堪堪刹在派出所门口,似乎准备进去,又停下了,呜一声倒了出来,鼠标刚回头,车已经泊在他身边了,跳下车的是熊剑飞,下车二话不说,拧着鼠标,粗声大气央求着:“标啊,这次你得帮帮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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