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辞职后(138)+番外

许是协议这件事给了凌染安全感，一整个下午凌染都没再来找她，安凡乐得在房间享受独处时光，不拘于做什么。

直到晚饭时间，林妈上楼喊她，她这才出房门。

楼梯走到尽头，安凡一眼望见坐沙发上像在等她吃饭的凌染和凌云，停下了步子。

凌染背对着她，长卷发低低扎了个马尾在脑后，身上穿着一件卡其色的丝质衬衫，黑色长裤包裹的双腿交叠，她惬意地靠着沙发，模样漫不经心，正听凌云说着什么。

那一瞬间，她以为是凌染。

以前的凌染。

“下来啦？那咱们吃饭吧。”凌云站起来，热情招呼着安凡。

凌染也转过身来，脸上是与以往不同的很和煦的笑，眼睛都要笑没了，她说：“我完成了今天的学习任务，我们晚上出去逛逛好不好？”

安凡的心还猛烈跳动着，她不习惯这样的凌染。

或者说，她习惯的是背带裤牛仔裙的凌染这样对她讲话，衬衫西裤高跟鞋的凌染冰冷对她讲话，而不是这两者的结合。

这画面太刺激，安凡侧头避了避，余光里的凌染朝她小跑过来。

“逛夜市吧？你想去吗？”凌染又好奇：“我们以前逛过夜市吗？”

逛过，安凡在心里答，同时逛夜市体验还不是太好。

安凡自虐般地答应：“那就去吧。”

“好耶！”凌染振臂欢呼，这时候的她又是失忆的凌染了，行为举止中透着股孩子气。

安凡看着那道欢快中透着违和的背影向餐桌奔去，一时说不清心里在想什么。

饭桌上，凌云就凌染的这身衣服做出解答：“姑姑她最近穿衣风格太幼稚了，我让她助理给她找来几身以前的衣服，让她穿几天，适应适应。”

安凡不敢看凌染，只能看凌云，她说：“那些背带裤什么的，我以为是你故意给她挑的呢。”

“那可不是……”凌云笑：“她自己挑的，说穿着舒服。”

舒服真是和凌染违和感很强的一个词，安凡记得以前的凌染哪怕在家，她也不会换上舒适的家居服，永远板正，永远冷冰冰。

她那时以为自己是团火，总有天能捂热这块寒冰，没曾想冰没捂热，火反倒被冰给熄了。

安凡不愿意总想过去，定了定神，答凌云的话：“那就好。”好什么，她也不知道。

才吃过饭，凌染便积极地撺掇安凡出门逛夜市，天还没黑，夜市还没完全夜，安凡说再等会儿。

等的主要是出门的凌云，安凡才不管夜市夜不夜，凌染想和她两个人去，安凡不想。

很快凌云回来，三人加上一位司机出发了。

路上凌云问她想去哪，安凡说随便，凌云插空说一句她想去安凡去过的，于是凌云敲板说去安凡读那所大学附近的夜市。

安凡是真的随便，夜市大同小异，这儿也一样。

嘈杂的人声，混杂的香气，到处都是热闹的痕迹，哪里都一样，与她和凌染逛过的岐山夜市也一样。

安凡觉得自己很矛盾，她一方面很警惕自己想过去，另一方面又总是在想过去，最近尤其常见。

她不确定诱因是不是身边的凌染，这个目前穿着高跟鞋还需要凌云挽一只手的凌染。

耳边传来臭豆腐的叫卖声，安凡自岐山夜市后就没再买过臭豆腐了，有阴影，她今天打算买一份，不止买，她还打算投喂凌染。

外酥里嫩的臭豆腐到手，安凡先给嗷嗷叫的凌云喂了一块，再自己吃了一块，最后问凌染：“你要吗？”

擎等着到自己顺序的凌染猛点头，这是安凡第一次对她表露和善，她激动：“我想吃，给我吃！”

安凡将整盒都给了她。

一盒五块，眼下还剩三块，安凡看着凌染将一块窝着萝卜碎和葱花的臭豆腐送进嘴里，心跟着悬在半空。

凌染先是皱眉，再是犹疑，一切细微的表情都落在安凡眼里，她看到她抿紧唇吞咽下去，正要扭头，听凌染振奋说：“天哪这是什么！好好吃！”

凌云给她解说学名臭豆腐，凌染跟着把剩下两块装进肚子。

安凡又买来黏牙的打糖、爆浆的鱼丸还有变态辣的鸡翅，她诧异于自己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又顺遂把一样样“折磨人”的东西送到凌染手中。

凌染一一接受投喂，此时黏牙成了有趣，爆浆变成惊喜，而变态辣的鸡翅也得以让安凡看到晚了将近一年的她期待的凌染的反应。

凌染辣得脸面通红，鼻尖冒汗，间隙吐着舌头吸着气要喝水——

一切都与过去相对，向着另一个轨道发展。

她原本在这条轨道上满怀期待地等着人，可把人等到了，她又想走，她觉得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