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棘(27)

顾孟平出示证件之后，女人的脸色就变得不是很好看了，犹豫了几秒，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你们找谁？”

大概是听着门口半天没有回应，里头的人走了过来，中年男人看着门口的两个人有些陌生，开口道：“你们是谁？”

“李医生，我们有些事情要询问你。”再次出示证件，顾孟平脸上还是带着礼貌的笑容，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

“今天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女人闻言，作势就要关门，有些紧张的样子，指骨指尖的关节泛白，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似乎有意在逃避什么。

但是她关门的动作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就被一个强大的力道阻止了，司青阳单掌压着铁门，对方一怔，脸上似乎有些怒意，抬头看的时候发现顾孟平身后还有一个人，高大的身躯几乎将顾孟平整个人都护在了怀里，一只手从顾孟平的肩头伸过来扣着那扇想要强行关闭的门，一双眼从黑暗之中露了出来，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却是让人忍不住的身躯一震。

“你们这是干什么？强闯民宅？”女人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害怕又带着些怒意。

“怎么会，只是有些事情想要找李医生聊一聊而已。”依旧是挂着温和的笑容，但是那份强势却是难以忽视，从头至今他的脚尖都没有踏进门槛半步，话里的自信却是让人咬牙切齿。

“进来说。”男人的脸上也是带着一丝不满，但是在这份强势之下还是妥协了。

其实顾孟平原本还没有预料到夫妇两个人会有这样的反应，但是现在看来他心中的猜想还是对的。

“可是……”女人似乎有些不愿意，但是男人看了她一眼，让她不要再多说，女人低了低头，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这件事情。

这是一间两室两厅的老房子，应该是有些年头了，但是地段好，应该是买了很久了，屋子收拾的很干净的，有个小孩子在在客厅里玩，大概一两岁的样子，应该是两老的孙女。

跟着对方走进了书房，对方率先开了口：“是为吴斌的事情来的吧？”

“您怎么知道？”语气里是询问，但是顾孟平并没有多少意外，他们去过医院好多次，有些风声估计早已经透露了。

“听下面的人说的，需要喝杯茶吗？”走到饮水机前的人问道。

“多谢了，不用。”摆了摆手，顾孟平继续道：“李医生知道吴斌已经去世的消息吗？”

拿着茶叶的手突然颤了一下，推了推眼镜，中年人回头问了一句：“死了？不是失踪了？”

“死了，谋杀死的，被人砍掉手脚后抛尸荒野。”顾孟平一字一句说的很是平淡，但是中年一声的脸色却是一片惨白。

“现在李医生可以跟我们说一说医院一年半以前发生过什么吗？吴斌和赵伟之间。”顾孟平坐直了身体，看着对方，那双似乎能够洞悉谎言的双眼当李医生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

“没有什么，只是一些小的摩擦而已。”咽了咽口水，说话的人似乎有些紧张。

“小的摩擦就让赵伟开除了半年？”

“不是开除，是离职了，他没有被开除！”

“您别激动，您看，这不是发生过什么吗？你说只是小摩擦，您信吗？”顾孟平语气里带着浅淡的笑意，但是话出口的话却像是一把刀一样，直接剖开了中年人的心脏，让他所有其余的心思都无处遁形。

“不是他，不可能是他，他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

“您说的是赵伟？对于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是绝对无辜的。”

不愉快的交谈过后是长时间的沉默。

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拿烟的手都是颤抖的，点燃一根之后，对方才再次开口：“这件事情其实不是什么秘密，只是院里压了下来。”

“一年半前的事情……”声音有些沉闷，似乎并不是很想要想起那件事情，但是怎么说呢，这件事情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顾孟平和司青阳离开的时候，中年人还坐在书房里抽烟，已经好几根了，这是一个很尽职的人，他的心里背负了愧疚，吴斌的死像是另外一座大山压在了他的肩头。

也许这一辈子，这个人都不会原谅自己，顾孟平是这么想的。

事情的结果有些出人意料，但是这只是一个猜测而已，顾孟平的猜测是对的，那么接下来就是证据的问题了。

只要找到了关键性的证据，那么剩下的都好说了，在这个案子之中，除去了尸体，剩下的就是消失的尸体了，死者的手脚究竟到哪里去了？

徐丽在这个案子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顾孟平觉得答案已经渐渐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