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棘(15)

“干净的衣服在柜子里，你睡沙发。”吃完收拾好一切，顾孟平对司青阳说道。

房间很宽大，但是再大房间里也只有一张床，司青阳没有拒绝，牧致远说完之后就关上房门懒得管了，天大的事情也得明天醒来了再说。

关上灯，司青阳躺在柔软的沙发里，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太适应外面的生活，觉得有些脱节，又有些新奇。

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司青阳强迫自己闭上了眼。

出狱后的第一夜，似乎很短暂，中间断断续续的醒过几次，总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一样，不敢相信，但是等到他仔细的看清楚自己所处的地方，他又闭上了眼。

顾孟平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半了，五个小时的睡眠已经足够他将所有的能量都补充回来，走出房门的时候司青阳正好回头看了他一眼，有淡淡的食物香气。

“孟平哥，早啊！”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顾孟平走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周逸那小孩，举着的筷子上戳着一个小笼包。

“你怎么在这里？”拢了拢睡袍，顾孟平问道。

“队长让我这些天跟着你一起学习，所以我就来了。”周逸说的很是诚恳，顾孟平很想拒绝，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牧致远就不是个闲散的主儿，估计也没时间带这小孩儿。

走过去，从袋子里夹起一只小笼包子，吃了一口，味道还算不错，这算是收了拜师礼了？

至于司青阳，打从一开始就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吃完了两笼小笼包外加一杯豆浆。

九点的时候，修车的才打电话给顾孟平说把车给拖走了，让他跟停车场的管理确认一下，挂电话的时候顾孟平还批评了对方几句拖了一夜才来拖车，对方只是连连道歉，实际上还是脸不疼肉不痒的。

“我记得死者的车去修理厂换新过吧，是凶手开车去修的？”听到顾孟平修车的事情，周逸突然问了一句。

“对，所以你赶紧吃完我们准备出发。”顾孟平点了点头，周逸并没有带来新的消息，那就证明牧致远那边也没有什么进展，他们只能从别的地方开始着手。

开车的依旧是司青阳，顾孟平觉得有必要给他整个驾照，这样一直无照驾驶回头也肯定麻烦。

“我昨天获得了一个消息，我觉得挺重要的。”坐在后座的周逸想了想说道。

“什么？”回神的顾孟平问道。

“那个扫地的老伯，就是现场那个，我问过他，他说他扫地的时间都是固定的，每周四扫一次。”周逸认真的说道。

顾孟平闻言，陷入了沉思。因为作为报警人，牧致远那边的人在详细的询问报案人，他也没有急着插手，这会儿得知这个消息多少还是有点意外的。

“凶手应该是对这一点非常有把握的人，不然不可能知道。”周逸继续分析道。

前面两个案子，尸体都是凶手让人主动发现的，所以时间很好把握，但是这一回凶手并没有出手。

“对，这可能不是一个巧合。”对于这一点，顾孟平并不反驳，凶手肯定是有计划的，这一点不用怀疑。

对地理位置比较熟悉，对老伯的工作时间也非常的了解，凶手可能就藏在那片区域，但是大范围排查还是太麻烦，需要有其他辅助信息才行。

修理店很快就到了，因为是一个小店，位置也偏，所以并没有监控设置，顾孟平他们只好从上周六值班的人口中获取消息。

但是结果却让顾孟平有些意外，当顾孟平把车子照片亮出来的瞬间，对方就有印象，根据工作人员的回忆，之所以印象深是因为对方是个上了年纪的瘸子，个子不算高。

这一点和顾孟平之前的凶手刻画完全不同，由现场的脚印来判断，凶手应该是个年轻人，而且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工作人员所说的人有可能是另一个凶手，如果是，那么也印证了顾孟平之前的猜想。

瘸子？会不会和死者的手脚有关系？

顾孟平觉得有什么东西遗漏了，肯定是有什么遗漏了，不然不会出现这种空洞的感觉，他隐约觉得有什么已经能够连在一起了，但是还差一点什么，他陷入了沉思，安静的让旁人都不敢多说话。

司青阳一直盯着他，过了一会儿，顾孟平突然睁开了眼。

“就诊记录，再把就诊记录看一遍。”顾孟平说道。

“可是我们看过很多遍了，没什么问题啊……”周逸揪了揪头发说道。

“细节，我们忘了细节问题，最先开始我们关注的只是失败的病例，但是要是手术是成功的呢？”顾孟平说道。

周逸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因为之前怀疑患者报复性杀人，所以将重点目标都放在了那几个病例上，他们一开始在潜意识里就盯准了失败病例，雾里看花必然是模糊的，吹散迷雾之后肯定能找到新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