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叫不出来。
他早已设了禁制,将她从头到尾禁锢得严严实实。
他的眼神依旧冰冷,此刻却只能勾起金梦露心底深深的恐惧,逐渐放大。
金梦露悔得眼睛通红,目眦欲裂,却已经太晚了。
“真可惜,本尊最讨厌有人跳舞,尤其是在北渊。莺歌燕舞,太不像话!”
重澜嗓音里沉沉的怒火迸射出来,和金梦露身上的魔焰一道,越烧越烈。
他不想吓到青冉,便设了静音的结界。
四下无声,只有滔天魔焰映着半边乌压压的黄昏,枯树上那几只小鸟雀来不及惊起,已被无声无息地湮灭。
以前没有这样的规矩,可是从今天开始,有了。
北渊肃静,禁歌禁舞。
违者,杀无赦。
-
昨天傍晚磐石小院的天烧得那么红,新出的魔焰规则虽静默无声,却布满天际,久久不灭,昭告着北渊众人。
青冉自然也都看见了。
她才知道,原来金梦露不是来侍寝的,而是……
被烧成了灰烬,用来立威。
日上三竿,她破天荒地没有起床,而是依旧躺在鲛珠软帐里。
仿佛还能闻到外头的焦味,如形随形地笼罩着她。
她将头埋在仙鹅绒的枕头里,手指紧紧掐着掌心,心中惶惶不安,恐惧四溢,难以平静。
太多了。
死的侍女已经太多了。
重澜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她脑海里想起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的恶行。
金甲族是仙界排名前十的种族之一,金梦露更是族长嫡女。
可就算是这样,重澜却还是眼睛都不眨地将她杀了,毫无顾虑。
那么她呢?
她这样的身份地位在重澜面前,又是何等的卑微低贱?
是否随时也会被他,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第8章 求
鲛珠软纱帐内,青冉侧躺在榻上,后背对着门口。
搭在她身上的云羽软毯勾勒出起伏窈窕的曲线,背影恹恹。
她没有注意到悄悄闪现进来的重澜。
重澜也没发现她因为恐惧而轻轻颤抖着的肩线。
他撩开长袍后摆坐下,故意将桌上茶盏叩出清脆的动静。
以此提醒她,他来了。
他第一次这么悄无声息地来,把青冉吓得身子弹起来。
软毯从肩头滑到腰间,再看向他时,那双漂亮得如同含了星月的眸子蕴着水色。
像迷雾鬼林里那些迷了路的白棉兔。
重澜搭在微凉杯沿上的指尖忍不住动了动,起身走到她身边,重新坐下。
“伤还没好?”他捏住她细嫩的脖颈,抚着问她。
青冉垂眸,抿着唇角,沉默的眼尾往下垂,泛着几不可查的微红。
她刚哭过。
他并没有看出来。
她很少哭,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
可是现在,她好像坚持不住了。
金梦露的死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不知道这样被他折磨、予取予求、暗无天日的生活何时能结束。
也不知道头顶悬着的那把刀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在他身边的每一天,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像是一叶扁舟在狂风暴浪的大海里,永无宁日。
青冉曾经很怕死,她以为好好活着,一切艰难总会过去。
然而现在才发觉这些生不如死的日子,其实一眼望不到头,无休无止。
没有尊严,全是耻辱。
青冉痛苦地阖上眼。
重澜正钳着她的脆弱的脖颈,那儿软嫩的细肉已被他磨砺得灼热、生疼。
若他此时毫不留情地折断她的脖颈。
她忽然觉得,这是他做的,难得的一件好事。
至少,给了她一个痛快。
也不算她自我逃避与放弃。
可是重澜没有。
他只是摆弄着她,解开她的半边衣裳,露出那一截雪白晃眼的肩。
他用指腹触着,语气低沉满意,“已经全好了。”
所以可以双修,可以吸血了,是么?
青冉想开口问他。
却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勇气,喉咙像塞着棉花,沉闷钝重。
她别过脸,连下颌线都透出一股子生无可恋。
绝望地盯着腿间搭着的那一条软毯。
上头的云羽轻盈柔软,正随着重澜袖角带起的微风,温柔摆动着。
重澜终于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了。
他微皱起眉,想起昨晚的事——
难不成还在吃醋?
这醋劲和经笠仲的道侣有的一拼。
昨晚杀金梦露,就在外头,但他设了禁制,湮没了一切声音。
整个北渊,除了疗伤的她,估计都看见了。
罢了,他也懒得和她解释。
堂堂魔尊,何需哄人。
他直接将青冉压倒,咬破她的唇瓣,任她一言不发吃闷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