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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何夕(42)

她最近真的很感性。当然, 今天这样的时刻, 他理解她的感性。他先拥抱她, 然后吻一下她的额头, 最后在做足心理建设时吻了下她的唇角。

他还是不习惯跟她在常规状态下接吻。

陶溪和觉得不够。她揪住季霆的衣领, 用力地索取他嘴唇里的气息, 她纠缠他的舌头,让他无处可逃。

季霆只被动了三四秒钟,便陷入陶溪和的攻势。她从来没有这么急过, 好像要用一个吻倾注巨大的情绪。

她觉得快乐?还是尘埃落定后的遗憾?

她的情绪是极致的。季医生想, 八成是后者。她说不定想起了她的孟君宁。

“回家吗?名正言顺了。”季霆抚摸她的头发。他也有想要宣泄的情绪。

陶溪和摇摇头,整理了一下衣领和嘴唇,说:“不,只接吻。”

她听懂了季医生的暗示。她现在才不想跟他上床。

两个人各自开车回到工作岗位。

陶溪和走进办公室, 方幼宜朝她伸出手:“快给我看看这个世界上最正的红色!”

小本子扔过去,陶溪和的手机响了,她按下接听,电话那头的陶洲和像吃了炸.弹。

陶洲和赶到民政局时,工作人员正在为今天上午最后一对新人盖章。

挂了电话后,陶溪和给孟君宁发邮件——君宁,我跟季医生领证了。确定婚礼日期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一定要来哦。愿你平安!

半个小时后,陶洲和气急败坏地冲进陶溪和的办公室里。陶溪和正襟危坐,她的结婚证已经被她锁在了保险箱里。

她扬起手机给陶洲和看结婚证的照片,说:“大哥你应该恭喜我。”

陶洲和觉得这抹红色刺眼,是这个世界上最丑的颜色。他无处发泄的火窝在心口里。

他现在的感觉,和当初舒沁牵着季霆的手出现在他面前时一样。为什么他心爱的女人,都要爱这个他看不上眼的男人。舒沁也就罢了,他痛过之后可以当她是路人,可是溪和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她凭什么要守着这个不解风情的狗东西过一辈子。他见识过季霆对舒沁的冷漠,他觉得这个狗东西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陶洲和在窗边站着,英朗的侧影无限落寞。

“大哥……”陶溪和起身走到他身后,拉一拉他的衣袖,“大哥,我会好好经营我的婚姻,我会过的很好的。季霆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对我很好。”

“他爱你吗?他有说过他爱你吗?”陶洲和不关心别的,他只关心这个。

陶溪和想了想,说:“我觉得他心里是有我的。”她没有在蒙蔽自己,她只是理性分析。

她从来也不觉得自己卑微。她只是争取的晚了些,她只是先把时间花费在让自己成为一个优秀的耀眼的人上面,她只是想先赢得他心动的目光。

“有你?那他早干嘛去了?他跟你,这叫赶鸭子上架。”陶洲和理了理头绪,问:“沐冉婚礼那天,你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

陶溪和想继续装傻,又觉得毫无意义。

陶洲和在她的沉默中嗤笑一声,又问:“你去平京饭店开房,是跟他吗?”线索组合起来,是他不愿意接受的真相。

“是。”陶溪和想以一个成年人的姿态跟哥哥对话。

“陶溪和你脑子被驴踢了?他跟你结婚只是为了对你负责!他就是个禽兽你知道吗?”陶洲和绷不住了,失态了。

陶溪和最不想面对的就是现在这个情形。她该怎么跟她大哥解释她跟季医生这段时间的对垒呢,很多细节只要她知道,很多感情也只有她理解。她说了,他就能懂吗?

不,是所有的人都不会懂。因为她拿到的就是卑微人设。

可是幸福是抓住自己手上的。想要什么就去争取,这是对的。她没有丢掉她的理智。

季霆的确还没说过爱她,但她确信,他也没有爱过别人。

那晚喝醉,她借着醉意问他:“季霆哥,你这么多年不找女朋友,是因为忘不了舒沁姐姐吗?”

这是她心中巨大的结,她终于鼓足勇气问出口。她现在足够强大,不再害怕得到伤心的答案。

季医生露出很惊诧的神情:“为什么会这样想?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当初跟洲和针锋相对,我不会接受舒沁的告白。真的很幼稚,好像赢得一个姑娘就是打赢一场大胜仗,看到洲和伤心,我就能喜不自胜,当时太幼稚了我。当然,我承认,因为她,我见识了你们女孩儿的脆弱、敏感、歇斯底里,我恐惧你们这类为了爱情敢毁灭地球的生物。我就这么单着挺好的。”

“那你后来,喜欢上男人了?”

“什么?”季医生惊呆了。

“没有就好。”陶溪和笑得十分灿烂。一切刚刚好,他没有爱人,她已经长大,终于轮到她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