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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无涯(30)

而每一刀下去,绝混身抽搐却又硬是稳住身体的摸样,让他心疼得整个胸口都揪了起来……

待总算割完了腐肉,绝也几乎虚脱的摊在地上。只是一双清澈的双眼,始终盯着自己的主人,就好像,这样能让它的痛苦减少一些……

最后,涯低头用消毒的药水小心的清洗绝的伤口,直至侍从刚好返回。

‘主人’

不会说话的侍从单膝跪在涯的面前,用手势报告道‘属下去到库房的时候,发现春生已经被阁主拿给城水悦做药引了。所以只好拿了比‘春生’低了一个档次的药回来。’

“…………”涯的脸色,可以说是当场就黒了下来。‘春生’为上好的灵药,整个山庄也仅仅只有一小瓶而已,此药不但可以生肌,也可以活脉,对一些损伤极为严重的患处可以起到近似乎神奇的恢复效果。

用于绝的伤口再合适不过。

若没有这款药,按绝的伤口状况来看,涯几乎可以肯定绝的下半辈子,那一只腿永远也恢复不到正常的状态。

“已经用掉了?”

侍从点点头。

“……”涯沉默的看向绝,摸了摸它的头,只是指尖微微颤抖,双眼的戾气越发浓烈。‘春生’不是一般的药,它的主要材质来自雪山顶上古就存在的几株植物。

可以说,用完,就不会再有了。

涯自己都不舍得轻易去用……

随后,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将另一种虽比不上春生,但同样珍贵的草药小心敷在绝的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绑带仔细的包扎好。

“……呜。”绝轻轻舔着涯的手,低呜着安慰道……

“我会为你找更好的药。”涯淡淡的说道。

“呜……”

* ****

昙剑山庄的庭院内,秋季的花朵竞相绽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诱人的花香。

院内的凉亭里,服下解药的城水悦看起来精神很多,整个人懒懒的,倒别有一番男性的妩媚。此时,他正靠在软榻上,盖着柔软的皮草,望着庭院里娇艳欲滴的花朵。

闷在屋子里多天了,本就对封闭空间有些精神障碍的他,自然想要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至于坐在一旁的严凌枫,显然对周围的花丝毫没有兴趣,只是静静垂着眼,核对着手里那一卷极厚的账本。

城水悦的双眼,渐渐移向旁边的严凌枫,看着,却不由得有些痴了……

庭院中,男人俊美的冷淡面容,被射在地板上的日光反称着一层暖暖的金色,画卷般惑人的精致。

风吹动时,还能闻到些许,从他身上飘来的冷香。

“枫……”城水悦轻轻的唤了一声,视线却是看向男人色泽粉润的双唇。

“嗯?”淡淡应了一声,严凌枫并没有抬头,而是继续核对着手里的账本。随后,他感觉到一只细软的手,轻轻碰着他的脸颊。

“我回来那么久……”内心挣扎了片刻,城水悦有些缅甸,但依然鼓起勇气小声的说道:“你一次也没跟我亲热过……”

“……”严凌枫微微一愣,抬头看向面红耳赤的城水悦,半响后,才淡淡的道:“你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并不重要。”

“……”城水悦沉默的严凌枫,眼里暗光涌动,就在严凌枫想转头继续查看账本时,城水悦忽然用双手捧着严凌枫的脸,嘴对嘴的亲了上去。

呼吸也在瞬间急促起来。

严凌枫一愣,倒也没动,只是静静的任城水悦变换着角度对他热

吻,直至将舌笨拙又急切的探入嘴里。

而在他们不远处,树林的背后,看到这一幕的灰发的男人,几乎是瞬间变青了脸色,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愤怒地颤抖,

就连眼里本来就压制的怒火,几乎瞬间就升腾到了顶点。

有些东西明明早就知道,可当亲眼目睹的时候,受到的冲击却一点都不少。

不过涯心中那撕疼的怒火,并没有持续多久。起先还被动的严凌枫在对方企图将舌伸进他嘴里的时候,把人拉开了。

这让涯有些意外,一时竟心情复杂得有些茫然。

可紧接着更让他愤怒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就在严凌枫推开城水悦的时候,城水悦竟不死心的想要搂住他的脖子继续,结果动作导致了重心不稳,整个人从软榻上摔了下来,刚好跌到了严凌枫的怀中。

可能是摔倒了膝盖,城水悦露出了很痛苦的表情,严凌枫便弯腰将人抱起,而后者便顺势搂住了严凌枫的脖子坐在了他的腿上。

这明显又笨拙的勾引涯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他的拳头握了又握,紧了又紧,抽搐的嘴角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微微上扬,冷漠的双眸仿佛看死人一般看着城水悦。

在远处的严凌枫双眉一皱,下意识的转头朝涯这边看来,却只看到了空无一人的庭院,安静得像是没又任何人来过,让人不禁怀疑刚才的杀机,仅仅只是错觉。

那个时候,涯其实已经离开了。

“……”沉默的看了片刻,严凌枫才缓缓的收回了视线,看向了城水悦血肉模糊的膝盖。

刚才人摔下来的时候,放一边的茶杯也刚好跌碎在地上,以至于膝盖砸到地面的时候,尖利的碎片便扎进了肉里。

“……”低低的抽着气,城水悦难过又痛苦的垂着眼,却没吭声,只是用一双隐隐发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地上,似乎在想着什么。

只是手,依旧紧紧的抓着对方,仿佛怕被抛弃的孩子一般,关节处都有些发白。

“忍着点。”淡淡的提醒了一声,严凌枫用匕首将他的裤子刮开,露出了对方白皙却可怜的膝盖,上面还扎着一些碎片,血一直流。

“枫……”没有理会严凌枫正要将那些碎片挑开的动作,城水悦突然一把用力地搂住男人,埋头到他发间,哭哑着,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对方的名字。

仿若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这也是他回到男人身边后,第一次,不再压抑情绪的真正哭出声来。

曾几何时,他也曾无数次唤过这个名字,可是,无论他怎么痛苦的哭喊,怎么绝望的抽泣,回应他的,从来就只有冰冷的泥墙以及无尽的黑暗。

时间长了,以至于他连哭都不会了,只是傻傻的等……

却始终都没有等到……

而如今,他好不容易回来了,也能紧紧的抱着对方,可为什么,却越发的不安呢……

明明抱着的躯体,是那么的温暖,还会回应他的呼唤……

明明……

“怎么了?”对于城水悦突如其来的情绪失控,严凌枫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你会不会……不要我?……会不会……”不敢抬头看对方的表情,已经哭哑了喉咙的男子轻轻的问道,卑微得仿佛声音大一点,就会被对方厌恶的推开一般。

“……”严凌枫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可身体,却微微的有些僵硬。

他发现自己,竟无法回答这个明明应该很简单的问题。

他是他的爱人,所以这答案无疑地,应该是再清晰不过的“不会”,甚至连最短暂的思索都不需要。然而他竟然无法回答他……

******

此时,走在回廊上的涯,已经气得几乎丧失了理智。脑子里,已反复用各种方法将城水悦杀了无数次。

他素来都有一种近似于偏执的独占欲。

只要是他认定的,在他心里,便是只能属于他的,任何人都不得指染。

城水悦这个特殊的存在,因为严凌枫的关系,他已经竭力在忍受。

可他也有不可触犯的底线,何况,城水悦刚才的行为,已经远远超出他所能忍受的,完全是对他的挑衅。

他在勾引自己的人。

若没有亲眼见到,或许涯还能勉强保持理智,尽量让自己冷静。可一旦亲眼目睹,就连他自己,也都将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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