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反派一见钟情(264)
何进意动,“你说得对啊,我妹妹不比她差,当高家正妻也未尝不可……”
“我已经跪了,把罐子还给我!”阿离眼中悲愤交织。
何进捧着那不大不小的罐子,嚣张地笑了笑,递了过去,“你接着啊。”
阿离忙伸手去捧,却在指尖即将碰到之际,眼睁睁看着何进手掌倾倒,红豆罐在离她手指还有一点点的距离时,摔在了地上,碎成无数片。
时间仿佛静止了。
所剩不多的腌渍红豆与尘土混在一起。
“啊……啊……”阿离发不出声音,弯腰捧起破碎的陶片,手指被割破了犹不觉疼。
何进不耐烦,“哭什么,烦死了。”
大哥不就喜欢她这张脸吗?要是毁了,肯定就看上他妹妹了。
何进恶从胆边生,腰间亮出白刃,他要划花阿离的脸。
什么割破了风,准确无误地击中何进的手腕。
他右手眨眼就麻了,短刀掉在地上。
“总想着忍一次就好,忍一次就过去了,结果一次又一次。像摔进流沙里,爬不出来了。”
温泛夜从檐下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你,是白天那个新伙计?”何进认出来了。
明明是同一身衣服,同一张脸,却判若两人。
“嗯。”温泛夜点了点头,“还有什么话要说了吗?死人不会开口。”
何进觉得好笑:“开什么玩笑,就你——”
何进的眼珠子凝住了。
他只看到一点光掠了过去,眼前天旋地转,脸颊重重摔在地面上。脑子里有个擦脸的念头,手却不听使唤。
还有,其他人喊什么?
阿离眼泪挂在下眼睫毛上,呆呆看着眼前一幕。
他,他的脑袋掉下来了。
没有一个人看清温泛夜怎么动手,他们刚想拔刀,脑袋和身体就分了家。
转眼间六个人都没了。
也不知他怎么做的,脑袋和身体分了家,却没有血喷溅出来,地上干干净净的。
“你,你杀人了。”阿离看到这么多脑袋,慌神了。
“可以接回去的。”温泛夜蹲下帮她捡陶片,“你要放过他们吗?”
阿离目瞪口呆:“接……接……”
“这把刀杀魂魄,不杀人。”
阿离这才看清楚,他用的是一片薄如蝉翼的刀,像柳叶,不仔细看是看不清的。
“你从哪里得来的?你就是天上来的对不对?”阿离小心翼翼地问。
“一个很乱的世界。”温泛夜笑了笑,“现在这种情况,你想听故事?”
“不不不,你快把他们的头接回去吧。不过你说这把刀杀魂魄,是什么意思啊。”
“放走他们,以后还会找你的麻烦。”温泛夜揪住何进的头发,提了起来,“魂魄已死,把头接回去会变成行尸走肉。”
“你好像很熟练的样子……你杀过很多魂魄吗?”
“没办法,三千世界不一定都友好。我要保护好自己,才能走到这里。见血的话,你会害怕吧。”
“这样我已经很害怕了。”阿离嘟囔。
“我去处理他们。”温泛夜起身,“听你的,把头接回去。”
他唤出荷叶,把这几人带到城外,接上脑袋后随便扔在大路上。
温泛夜回到庭院,只见阿离已经把陶片收拾好了,捧着满手碎片,坐在井边哭。
她哭得小脸皱成一坨,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温泛夜盘膝坐在荷叶上,有些出神。
阿离揉了揉鼻子,发现他回来了,“你下来啊。”
“你有没有试过眼泪?”
他冷不防这么说,阿离愣了下,“眼泪?”
“嗯,眼泪也是水。”他走到井边,抬手揩了一点她眼角的泪水,尝了尝,“又苦又咸。”
这家伙干嘛啊。
阿离指腹碰了点泪水,沾上舌尖,“眼泪不都是这种味道吗?”
“听说喜悦的泪水是甜的。”
“我现在伤心死了,没有甜的眼泪。”阿离有点生气。
“那就多哭一点。”
“你怎么不多哭一点?!”
“我忘记上次哭是什么时候了。”温泛夜抬起头,似乎在回忆。
伤心的回忆有什么好想的?阿离拿手背擦了擦脸,“我今晚哭一些出来,真的要试吗?已经过了一天了,如果眼泪也不是,可没机会试别的了。”
“试试。”
会相信一个认识还不到三天的人,我可真是疯了。
阿离郑重地将碎陶片放在包袱里,埋在刘娘子栽种的桃花树下。
她哭得眼睛都肿了,才只得到一小碗眼泪。
兑一点水,腌上红豆,密封好,天已经亮了。
阿离困得睁不开眼,强撑着将今日休息的告示挂到门上,回屋沾了枕头便睡。
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