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星星会唱歌(530)

谈韵之以前加过一个Q群,那里都是天南海北的家长,孩子能力各异,有时A家长烦恼的问题,对B家长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因为闭娃能力有高低,无法向上兼容;低功能烦恼自理问题,高功能挑战的是学业。

这还是谈韵之第一次寻到真正的联盟,在“闭娃圈”积累上人脉,街坊间多了一种地域亲切感,可以少一点话不投机。

这些家长早办了残疾证减轻负担,闭娃上小学后,暑假依然会回机构消耗每年补助。或在感统课学一些简单的体育项目,比如羽毛球;或者学钢琴消遣,部分机构的老师会有幼师资格证,可以教声乐入门;或者让言语老师给补习功课,语文的逻辑性没有数学强,对他们来说还是困难。

谈韵之跟他们说谈嘉秧姨姨跟人合伙开了一家机构,邀请他们有空带孩子来转转。

父母离异是圈内常态,通常接收重担的多为母亲一方,谈嘉秧不仅父母不明,跟着一个看似单身的舅舅,还有一个合伙开机构的离奇姨姨,再加上他姨姨的专业性,这些标签足以令他特殊之中又多一分特别。

等谈韵之稍微释疑,家长们恍然大悟,都客气说他太低调了,应该早说的,他们都不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机构,总是要跑至少2个地铁站。

圈内其他由家长发起的著名机构,众人介绍机构的同时往往一起讲述一段孩子相关的故事。谈嘉秧在圈外人眼里还是“薛定谔的闭娃”,谈韵之依然想尽可能把他藏在柜子里。

借着群内家长的东风,谈韵之和谈嘉秧这对特别的甥舅渐渐附近的“闭娃圈”内小有名气,间接吸引一些生源,圈外依然无人知晓。

徐方亭忙着毕业论文,的确没怎么顾上谈嘉秧和彩虹亭。

老师叫她好好写,尽量推优,但没给标准和参考,她有些抓狂。她向来野心不小,别人寄予她6分希望,她会幻想能到满分10分,经常发挥出8分的水平。

而且临近五月,她又有了新目标:当毕业典礼上的本科生发言代表。

这是谈韵之曾经的荣誉,也是她的挑战目标,虽然她当时被谈嘉秧拽走,没机会听完他的现场演讲。

学生发言代表报名去年在5月底,本科和研究生名额各1个,渠道分院系推荐和个人自荐,除报名表外需提交一份1200-1500字的发言稿。

她也许可以走第一条渠道,如若不然也要自荐试试。

徐方亭便在论文写到疲累烦躁的间隙,捋捋大学四年的经历与荣誉,除了学习和社工活动,彩虹亭更加不能少;发言稿也写几句,吹一吹自己,抒发理想情怀,间接调整了情绪。

而后徐燕萍回仙姬坡待业的消息比她的生日来得早。

“下一个项目起码得等9月出了雨季,”徐燕萍在视频通话里说,“我回去把老屋翻新一下。”

“不用翻新了吧,”徐方亭对仙姬坡的念想越来越寡淡,揉了揉太阳穴说,“我在颐光春城的房子下个月租期到期,不打算再放租了。我想重新刷一下墙,然后买点家具家电,以后放假回来,我就不回仙姬坡了。”

以前跟谈韵之吵架离家出走,她可以回师大;以后拿的是校友卡不再是学生卡,她得给自己预备一个窝。

“两码事,”徐燕萍说,“仙姬坡是我的根,我以后老了肯定要回去。”

徐燕萍本就不年轻,再往“老了”说,便是到达隐晦的终点。许多老人总想叶落归根,在自己家里离开,无论多远也要赶回去,不给子女添麻烦。

徐方亭默言一瞬,心中五味杂陈。

徐燕萍又说:“老屋肯定要翻新的,不然你摆酒的时候叫小谈来家里,人家一看跟牛棚猪舍一样的烂房子,还不马上掉头走啊?”

“什么牛棚猪舍,”徐方亭蹙眉道,“而且我又不结婚,摆酒猴年马月呢。”

“摆大学酒!”徐燕萍顺口一句,又立刻更正道,“不对,大学都快毕业,是研究生酒了。”

徐方亭惊喜道:“你准备给我摆研究生酒啊,那么好?”

“等你拿到通知书吧,”徐燕萍也难掩喜色道,“不给你办怎么行,你哥那会还办过周岁酒,到你就没钱办了。现在摆个十桌八桌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们家能有那么多亲戚吗?”

“有钱就有。”

徐方亭笑嘻嘻“哦”了一声,叮嘱道:“你装我房间的时候提前跟我说声,不要搞太难看啊。”

“知道了!”徐燕萍佯怒道,“会提前给你发照片的,我这眼光你就放心好吗。”

徐方亭也不清楚徐燕萍的眼光和审美,毕竟生活没怎么给过她装饰自己或家里的机会,实用性总是优先级最高。